甘泉殿御书房。
夜深人静,皇上总算批阅完全部奏折。
太子西陵冥渊称病没有来早朝,所有的朝务都得亲自亲为,皇上处理完政务,已经是筋疲力尽。
“这样累得,恐旧病复发了,这是奴才新沏的参茶。”
李公公奉上一盅茶,在一旁观言察色问:“皇上今晚在哪宫歇下?”
“朕许久没去凤仪宫了!”
参茶固然提神,却是会扰了睡眠。
西陵帝将茶盏搁下,吩咐不用备轿,谴散随从,穿过灯火摇曳的月色,让李公公伴着往凤仪宫来。
快到凤仪宫门口,想起曾经与皇后琴瑟和鸣时,常会从小门进去,突袭凤仪宫。
今晚夜色幽幽,又没有随从在,一时起了兴致,弃了走大门,越过树林往那处偏僻小门走。
听到前面的窃窃私语声,他顿住了步子。
“不要,桂公公,万一被人瞧见……”
“怕什么?听说太子今天称病没有上朝,皇后娘娘思虑伤神,菊娘早伺候着歇下了。”
一个猥琐尖细的声音哄着那宫女:“月儿,此时深夜人静,这处小门又偏僻,不会有人瞧见。”
“骗人,太子殿下不过染了风寒?娘娘就思虑伤神了!”
“染了风寒?就你天真。”
那公公冷笑一声:“皇后早就将那个叫凤苏的妖奴视作眼中钉,上次召进宫来,就是想要了他的小命,可太子禀奏了皇上让其与陆公子一起研商造纸术,故此才没有得手。
太子称病不朝,那是被妖奴所惑。干爹说太子宠爱妖奴,同寝同食不说,还在皇上面前力捧他成了太子侍从……”
李公公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皇上,见那太监宫女议论得太不像话,忙重重咳了一声。
这声重咳,惊动了偏僻处那对鸳鸯,夜彻底静了下来。
“恕老奴斗胆,太子殿下如何,皇上最清楚不过。”
李公公恼怒道:“明天老奴一定找到乱嚼舌根子的宫女太监,让他们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西陵帝一脸阴云密布,气势汹汹从偏门入了园子。
转过游廊,突然想皇后已经歇下了,干脆折返身。
“回甘泉殿吧!”
“奴婢见过皇上。”
这时候,游廊转弯处,转过一个标致的宫装妇人,朝皇上盈盈一福。
“皇上来了凤仪宫,奴婢这就禀报皇后娘娘。”
月光照在妇人脸上,西陵帝总感觉她有几分面熟,唤住她。
“慢着,朕是不是见过你?”
菊娘嫣然一笑:“奴婢一直在娘娘身边当差,许是皇上来凤仪宫时见过的。”
“皇后既已歇下,别扰了她。”
西陵帝深深看她几眼,然后招呼李公公:“回甘泉殿!”
从原路折返,走在御花园。
西陵帝侧转身,突然问:“李其,刚刚那个女人?”
“禀皇上,她叫菊娘。”
李公公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还记得她?
略过曾经那段宫闱秘事,如实禀奏道:“她是娘娘的贴身侍婢,从蒲家随娘娘入宫后,一直在凤仪宫当差,后来与寒门学子陶耕平两情相悦,娘娘便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