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长湖镇,简直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为了眼前蝇头苟利放弃长远的未来,多傻的人才会那么去做呢?
若非舍不得这些年卑躬屈膝换来的权柄,后路也尚未有保障,辛特来大概直接就要向领主辞行了。
所幸,看起来他的权利也非完全无用,富庶之地的主人对穷鬼们亦非全无所求。
这很好。
他非常清楚,想让别人看重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体现自身的价值,而最没有意义的,便是所谓的尊严和骄傲。
卑躬屈膝的确不会降低这人在凌歧心中的价值,当然他的表现也不会叫凌歧刮目相看,类似走狗在他每每得势的时候,早就见得多了,愿意为他卖命供他驱使的,绝对比他需要的更多。
趋炎附势之辈不必太过挂心,何况对于凌歧,即使忠诚的人也不会太过记挂。毕竟真到了关键时候,真靠得住的、需要考虑的、也只有他自己。
危急关头,君子英雄们都会用弃车保帅这样的词眼来为自己遮羞,遑论他。
凌歧的不置可否大概让书记官以为自己给出的回答还不能让某人满意,奈何这穷地方就那么点东西,哪来的值得收藏的精品武器呢?就连巴德家传的紫杉巨弓,到底能不能入人家法眼,辛特来其实也没多大的把握,不过是釜底抽薪罢了。
“咳咳,另外,巴德家的两个女儿,都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嘿嘿,小人以为,这巴德既然敢私藏违禁品,就一定要严惩。不过嘛,考虑到他这些年为长湖镇做出的贡献,他的家人倒也有资格为他申辩,相信大人肯定愿意替她们做主。嘿嘿,这也算是给这混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女人,漂亮的女人,通常是男人们除了特殊的兴趣外共有的爱好,尤其是年轻的正常男性。
这种淫*人妻女的事情,书记官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时候说起来头头是道。
凌歧被辛特来猥琐的笑声弄得愕然不已,可他却没有拒绝这人的新提议,反而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记住,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如果遇上不识抬举的...通常我也不介意手下的人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凌歧淡淡说着,像是在暗示什么。
辛特来受宠若惊,对于凌歧新的赏赐,也恋恋不舍的推拒了。
从他那游移不定的眼神,不难猜测他对财富还是很热衷的。当然,现在他有更重要的目标,可爱的金币君也只能丢一边了。
至于,他为了获得自己想要的,即将付出的其他代价,那最不被他看重的名望,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铜子。
目送着书记官离去,凌歧从始至终都没提到本地镇长对此事的态度,虽然那和他们该是一丘之貉。
这毕竟只是一个小镇子,守备力量极为薄弱,他若有心,靠着带来的那*个人,屠了这地方也是简单。
之所以要辛特来这样的家伙跑腿,由得他去耍阴谋诡计,凌歧吝惜的还是真小人们最不在意的名声!
现在,在这个世界,他更愿意做伪君子,表面道貌岸然,背后暗箭伤人。
“名声,那可是个好东西。”
凌歧推开窗户,吹着夜风,看着喧嚣的小镇,听着路人的吆喝,感受着灵魂之外那层更加稳固的、多半不是信仰之力的某种无形力量,那是蜜酒之地的居民对他的祝福和期待!
那是责任,是信任,更是一顶巨大的保护*伞。
长湖镇的夜色并不如何美丽,到处都能闻到烟草刺鼻的味道。
明明到了该息夜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劳工们却舍不得些微的闲暇,硬是要在忙碌之余挤出时间,来满足自己可怜的存在感。
他们酗酒,他们打闹,他们在酒馆中找到了廉价的妓*女,暂时忘却了守候家中的黄脸婆,企图从那些更可怜的人身上找回丢失的自信。
这些人就是长湖镇的主要居民,他们对于税收之类的字眼有着天然的仇恨,渴望得到自由和财富,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追寻。所以他们穷困,所以他们很容易被鼓动、更容易在别人编制的美好幻想中迷失。
他们需要的其实不是满屋的黄金,而是一个能让他们“看到”黄金的人。
巴德,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曾经的荣耀给予他的却只剩屈辱和羞耻。
他努力练习武技,拼命修行箭术,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位先祖,但这无法改变他的处境。
他的家族名声太臭,简直是长湖城的耻辱和罪人。
哪怕他再强大,也只能惹来更多的妒忌与仇视,尤其是那些不希望被他夺走权柄的人。
巴德是个聪明人,表面甘于现状的他,非但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更努力的开始锻炼箭术,一面等待着那不可能发生、更不希望出现的机会,一面笼络着底层百姓的人心。
巨龙的再临将是他唯一雪耻的机会,但他真的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的一幕,笼络人心也就顺利成为他努力的重心。
他的小伎俩就连长湖的镇长和猥琐的书记官都瞒不过,自然别论其他的有心人,比如凌歧带来的那些。
当凌歧在暖阁温香中,享受着继书记官后镇长的另一番美意时,他的下属们却都在湿冷的夜风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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