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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到!”
凌歧来到庙前,一个小童将庙门打开,几个沙弥恭敬的站在两边,像是在迎接他。
凌歧的目光没有在道袍道髻的小童,和僧帽僧衣的沙弥身上多停留,他直接看向了小庙内高大的不似矮小的院墙能容下的大殿。
信步走了上去,区区几个沙弥和小童的跟随,不会让排场显得寒酸。
这是一种氛围,一种环境的谐和。
大殿中,一根根雕龙的红烛,让三百步见方的厅堂,显得幽静。
没有佛祖菩萨,没有三清道尊,这更像是皇宫贵族的行宫,而非什么庙宇道观,它只在尽头处,有着口中衔着珠火的铜鹤,照亮了那张缀满着奇珍异石的宝座。
宽大的宝座上,端坐这一个穿着朴素麻衣的男人。
乡狱所边,有这样的地方,这背后,应该也有一些故事,隐藏着许多秘密。
其实,见到那个男人的瞬间,每个人大概都会想到许多,想到一个又一个故事,无论这山在哪里,这庙在哪里,他又在哪里。
这个男人,有着和凌歧此身极为相似的面容!
凌歧眉头一挑,他知道,这是自己此时实力太弱的原因。
所以,就算有着信步破禁的能力,也连这区区的局,都看不破。
不管是谁的局。
究竟是这人力量太强,以至谁看到他,都觉得像自己,产生了一种迷惑性。
还是这人和这身体,真有着某些羁绊,好专门为“剧情”服务?
“你想杀我?”
那人前倾身子,忽然这样问着,将原本一些正在酝酿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不过这人说话的时候,倒是没有牛嚼牡丹的感觉,反而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又或者真的觉得这有点好笑。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拜我为师,而不是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人又说着,这次倒是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
似乎这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难做的决定。
该不该收这个徒儿,也许真的很难决定。
“你其实更希望我杀你?”
凌歧这样问,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从这人话中,也能感觉出来,这是最不让他感到为难和麻烦的一种未来,即使会很无趣。
自己出手,然后被他击杀,然后就当他从来没来过。除了已经留下的无法抹去的痕迹,这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剧情所需的那种选择,都已经被他篡改的面目全非,还让人怎么选?
如果他只是表现出了杰出的天赋,那么或许这会是让人觉得很愉快的一种选择,问题是他表现出来的,已经远远不止这点,更重要的,是见到这人后,见到这关键之后,他毫不犹豫流露出了杀意。
谁会收一个来历不明、深不可测、又心怀歹意的人为徒,这真不是寿星公上吊?
至于那什么剧情的安排,凌歧不认为对这人的约束力,会强到那种程度。
此人看了看凌歧,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否认。”
“当然,假如你愿意跪下拜我为师,我也一样可以收下你。”
“不要怀疑,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的好奇心。”
“我能接触到的,其实并不比你少。”
“我也很想知道,它为什么希望故事那样发展。”
这人的话,透露了很多惊人的讯息,对话的两人,却全都显得十分平静,周围的道童和沙弥,这时倒是完全没有了存在感,很适合充当背景。
“其实,我从不介意,向任何人下跪。”
凌歧淡淡说着。
“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
凌歧的话,似乎让那人有些失望。也不知究竟是失望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还是失望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你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不是吗?”
那人动了动身子,从端正的姿态,变得有些懒散,似乎是已经开始从师父的身份,朝着敌人在改变。
身为人师,当然要有人师的样子,就算是装出来的,是道貌岸然,那也是要的。
身为敌人,这人却不认为,凌歧有足够让自己正视的资格,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错。”
凌歧点头,拔剑。
“更重要的是,我和你,仍旧不同。对于它为什么要让故事那样发展,我一点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有着那样兴趣的你,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偶然看到井沿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摸一摸,闻一闻。”
“而我...算了。”
“我们之间,真的有可比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