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一缕一缕,零乱的随着晚风在空气里弥散。
敲门声响起时,他心头微微一震,像颗小石子坠入平静多年的湖面,激起了一朵美妙的水花。
房间里的另一名青年男子打开了门,在阿珠进来后,里面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的目光萦绕在她的身上,眼睛里闪着两簇微缈的火焰,“……巧珠,好久不见。”
她半垂着头,扬手撩了撩耳旁的碎发,显得有些局促,“好久不见,宏耀。”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像阵风掠过稀疏的花梢。
他慢慢的靠近了,借着灯光,细细的打量着她,“还记得这里吗?”
她微微颔首,“是我拿到薪水后,第一次请你吃饭的地方,这里……还和从前一样。”她的声音依然细若游丝,头微微抬起,瞅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了下去,似乎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微笑里带了一点无法言尽的凄凉,“每次想起你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我不希望它改变,就干脆买了下来。”
“宏耀……”一股酸楚忽而从心底涌了上来,直冲向脑门,冲垮了高筑的堤防,尘封多年的记忆像洪水倾泻,像万马奔腾,无法控制的向外汹涌。她的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了弥漫了湿意,“二十多年了,我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来。”
“从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了。”他低眉一笑,“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的儿女们吧?”
阿珠点了点头,睫毛微微颤了下,眼睛里飘过了一缕难以形容的复杂神色。
“真好。”韩宏耀的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酸涩,“你的丈夫呢,我怎么没看到你跟他在一起?”
她似乎没有听见,捋了捋耳旁的头发,“我该走了,不然孩子们该着急出来找我了。”不等他回应,她转身就往外走。
“阿珠!”他在后面唤着,可她的脚步更加匆匆,像在逃避什么似的,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外。
她是跑着下楼的,刚到楼梯拐角处,他就像一阵旋风似的卷到了她的面前。
“阿珠,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过两天我去看你,好吗?”
“不用了,宏耀,你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我。”
她咬了咬唇,想掰开他的手,可他不肯放松,“你在担心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我只是想以老朋友的身份去拜访而已,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很好……很好……。”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强烈的酸楚堵塞了她的喉咙。
“真的吗?”他深深的注视着她,犀利的目光穿透了她的泪水,一直探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垂下了头,仿佛害怕被看透,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无法掩饰的痛苦。
“就算你不愿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我……”他咽了下,“这次不会再轻易放你走了。”
“宏耀……”她抬起头看着他,欲言又止,他的眼神里携了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低低婉婉,幽幽转转,像层轻烟,飘进了她的心里,一种无法言喻的苦涩突然就从胸口涌了上来……
包间里,方一凡已经点燃了蛋糕,见到她进来,大家就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阿珠唯恐被孩子们发现异常,连忙拉起袖子,拂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挤出了一丝微笑:“到了我这个年纪,都不愿过生日了,因为过一次生日,就会更老一岁。”
“妈,您一点都不老。”方一凡笑着跑过来,挽住了她的臂弯,把她拉到了餐桌旁,“许愿吹蜡烛吧。”
阿珠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还是在砰砰直跳,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见到韩宏耀。
几天之后……
方一凡刚和许文康到江滩骑单车回来,就接到了弟弟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不是有要钱去泡妞吧?”她一面开门,一面调侃的问弟弟。
“不是。”方小杰吐了吐舌头,进门后,把姐姐拉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姐,我有很重要的的事,一定得当面告诉你。”
方一凡微微一怔:“你不会是在学校闯祸了吧?”
“不是,我乖得很。”方小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妈,妈有情况?”
“什么情况?”方一凡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困惑不已。
“很严重的情况。”方小杰朝姐姐靠了靠,故意放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妈好像交男朋友了,还是个土豪。”
“什么?”方一凡狠狠一惊,目瞪口呆了半会,下巴都快吓掉了,“你没弄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