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可是他无比清晰的知道,那些只不过是他的错觉。凤七寻死了,她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不是当初他对凤七寻的太过执着,也许就不会引起凤九夜的嫉妒,更不会给凤七寻惹来杀身之祸。说到底,他才是害死凤七寻的罪魁祸首,他才是应该给凤七寻偿命的人。
“七寻,我那么爱你,可到头来终究是因为我的爱,而害死了你……”他苦笑低喃,转身重新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目光重新放在了边疆防御图上,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眉头重又纠结了起来。
小安子瞧着心疼,便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殿下,奴才知道您不想劳烦岐王爷,可是如今能兵不血刃的完成这件事情的人,却是非岐王爷莫属了。大雪封疆,别说是西北部的蛮夷了,就连大凛朝的多处城镇都受到风雪灾害,民不聊生。如今的大凛朝,实在是不宜再和外族兵戎相见了!”
赫连煜何尝不知道小安子说的是实话,这一年连续几场的风雪,给大凛朝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害,好多地方都闹起了饥荒,难民们四下流窜,或冻死饿死,或占山为寇,四下抢掠。
“我知道此次平息蛮夷之乱,岐王叔是不二人选,可是……”赫连煜轻叹,曾经皇上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
他说,外部的劫掠和难民生事固然可怕,但是最可怕还是怀有野心的乱臣贼子,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轻易交给岐王爷任何兵权。
赫连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那么防备着赫连沣,因为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岐王叔的确勇猛超乎常人,为人也有君临天下的气势,但也仅此而已。赫连沣,并不像是一个会篡位夺权的人!
不过凡事都不好轻易妄下定论,自从凤七寻死了以后,赫连沣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放在了朝政上——大量招收幕僚门客,结交朝廷大员,收买人心……这一切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树立起层层戒心,也难怪皇上会对他产生怀疑了!
“看来,被七寻的死影响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他如是说。
同样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除了忧心国家大事的赫连煜外,还有无事一身轻的赫连焱。由于最近诸事不顺,他也一改往日奢靡的生活,不再整日整夜的歌舞升平、醉生梦死——虽然一切都只是掩盖自己野心的假象。
他斜倚在铺了貂裘的木榻上,望着面前燃烧的炭火,手持一个银质雕花的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啜着杯中佳酿。手边的桌案上放着一个小暖炉,炉上温着一壶酒,炉边摆放着一两个清淡却不乏精致的小菜。
这样的日子,岂是悠闲可以形容的?
“听说近几日重华宫里一直亮灯到深夜?”他挑眉问。
“是,太子殿下似乎还在为如何解决西北蛮夷之乱一事烦恼不已。”小仕官垂首回答。
赫连焱不屑的轻笑,“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忧心的?重点还不是在岐王叔身上,这就端看他是要保住如今的城池,还是想保住日后的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