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要让他练练手,出去历练历练,将来好接他的位置。他挑选出来的继承人一个月没消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蒋飞龙没有一刻不焦急,担心蔡六的安危。
他两个月前接到密报的时候,还以为是无中生有,有些轻视。此外他对蔡六太过于相信,才会让他孤身一人前去,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人注目。要是当初多派几个锦衣卫跟着蔡六,或许现在就不一样了。
起码蔡六能活着回到京城来见他,现在他不奢望蔡六能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只希望他手中查到的证据不要落到歹人手中,否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可恨,越想蒋飞龙胸中的怒火烧的越旺盛,重重的一掌啪在书案上,茶杯跳起来,落到底托里,发出砰啷的一声脆响。
他还觉得不解气,大手一挥,把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扫落在地,顿时,碎瓷片的声音响遍书房。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互相对视一眼,蒋飞龙近来的心情不好,他们要小心伺候,千万不要惹着他生气,把邪火撒到他们身上来。
大公主身穿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
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
踏着莲花碎步缓缓入皇后寝宫,潘皇后此刻坐在桌前喝着掌事姑姑泡的大红袍,才喝了两口,大公主就缓步走进来。望着姗姗而来的女儿,潘皇后含笑放下手中的茶盏,掌事姑姑恭敬的俯身给大公主请安。周清幽飞快的跑到潘皇后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母后,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喝什么好东西,儿臣也要喝。”
“你呀,母后喝什么好东西,怎么会不想着你,这是大红袍,你不是最不爱喝茶,怎么今个转性了?”潘皇后毫不犹豫的抬眼瞥了她一眼,还不由自主的伸手点着她的额头。
周清幽身后往后一缩,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母后,这还当着掌事姑姑的面,你就这么不给儿臣面子,让儿臣下不来台。”说着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坐在桌前,咕嘟咕嘟倒了一杯大红袍喝了起来。掌事姑姑飞快的看了一眼潘皇后,得到她的眼神示意,领着寝宫内的宫女们下去了。
寝宫内只有潘皇后和周清幽母女两人,潘皇后抿了抿嘴唇:“清幽,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得分寸,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看来平日她对周清幽疏于管教了,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周清幽闻言,忍不住腹诽,母后,儿臣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就让她抓住教训了一通。
早知道她就什么都不说,也省的现在被母后说教。周清幽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母后,儿臣知错,给母后道歉。其实儿臣就想跟母后开个玩笑而已。儿臣是母后的女儿,母后有什么宝贝怎么可能私藏着,都是儿臣小心眼,还请母后大人大量,不要跟儿臣一般见识。”
她这么一说,潘皇后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欣慰的点点头:“你是本宫的女儿,脾气秉性自然是好的,不是母后非要说你,眼下你父皇正在给你相看驸马,要是此事传到你父皇耳中,连母后怕是都不能护你周全。”
周清幽快速的坐直了身子,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母后,儿臣知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胡乱说话。说话之前一定再三思虑,三思而后行。”“哦,你也知道三思而后行,怕是你大哥叫你的吧!”潘皇后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道。
周清幽讪讪的笑道:“母后英明,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母后的眼睛,昨日我去大哥寝宫,他对我说的,说儿臣的就这一点不好,以后说话要三思而后行。”一不留神,周清幽就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告诉了潘皇后。
潘皇后闻言,忍不住笑出声:“你倒是记得这句话,明明你大哥昨天就教过你,怎么今日在本宫面前就忘了?”“哎呀,母后,你就别提了,儿臣知错了。对了,您刚才说父皇要给儿臣相看驸马,现在怎么样了?有人选了吗?”周清幽赶忙岔开话题,转移潘皇后的注意力。
潘皇后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半晌都没说话,周清幽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后背发凉,双手捏着手帕,声音如蚊蝇:“母后,你别这么看我,怪让儿臣害怕的。”“就你还知道害怕。”潘皇后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大越国的皇宫只有潘皇后一人,皇帝周瑞勇跟潘皇后少年夫妻,感情深厚,鹣鲽情深,后宫没有其他女人,一直成为京城茶余饭后的美谈。
潘皇后膝下育有两子,大皇子周清亦,二皇子周清舒,还有一女,就是面前的大公主周清幽。三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平素里感情深厚,经常在聚在一起。皇帝和潘皇后很乐意看到这一幕,纵观历朝历代,皇权斗争都是祸起萧墙,害的百姓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