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走,读书,求学,习武,做工,行商都疯一样求勤,求改进,求革新,求更好。
中原人接触最多的是东夏出产的精工商货。东夏靴子一出,天下的作坊就在仿制,甚至不远万里,派遣亲族来东夏做工,怎么做鞋子学走了,也做出来了,东夏改了标准了鞣制工艺和样式也推陈出新,要买鞋子的人发现中原人仿制东夏的那些鞋子怎么看怎么不好看,怎么穿怎么不舒服,硬,磨脚……连夏天的木屐,都被皮革的代替,有人就说,东夏出靴,天下无鞋。
靖康国的道统是“法古习圣”。
而东夏呢?
靖康国通过官方评定,干脆认定东夏的道统就是“物竞天择”,官方定义完,就开始争道统的战争,相互出书,相互辩论,相互讲学。
道统之争,你死我活。
一旦有谁来到东夏,在东夏黄埔官学讲学获得成功,舌战过东夏文人,一回去,九品中正立刻能将他捧个脚不离地……九品寒士一夜间权贵登门,封仪资助不绝,从此出有车,居有屋,耕有田。
天下侠义之士认为王明诚是天下第一大害。
天下闻名的王明诚,一年之内,总能遇到刺杀,这频率,比狄阿鸟都高,但凡抓住的,都是慷慨赴义。
人到这种程度,老太太再不说狄阿鸟找了个穷书生,根本配不上他们家阿雪。
李芷后宫的事情多,来得比较晚。
她来了之后,见谢小婉正在和龙妙妙下棋,告诉一声:“孩子们到我那儿找阿虎,听说阿虎要一千贯买幅画,一起去接阿虎了。”
接着,她又提醒谢小婉:“家宴,你没派人去叫你表姐的那孩子么?”
谢小婉一抬头,叹气说:“怎么会不叫。他不来。我也想让他来,不认咱家能行么?要我说,蜜蜂欺负他欺负的。”
她“啪”地拍下去一个棋子,大声说:“大娘。你把蜜蜂领走吧,被他阿爸宠得上天。我管不住了。”
龙妙妙笑笑。
她的孩子在龙蓝采抱着呢。
这几年,家里的孩子先生后生,多了一大片,俩老太太是高兴,觉得人丁繁衍,最受不了的是李芷。
李芷是大妻,是所有孩子他娘,自家母亲管教不住的全塞给她。龙妙妙这一笑,就是亲眼见谢小婉在这么干。
谢小桃有病,而她那个阿秉也淘气,她一天到晚都伸长脖子想知道自家孩子惹祸没有,是不是又跟兄弟姐们打架了,只有李芷管得住,这秦禾身边的阿麟,秦禾根本不想管,自己还玩心重呢,也往李芷那儿塞,王凤仪和王曲曲还好,自家的孩子自己带,管束得一丝不苟,那也榴桦生了一个,按照猛扎特的习俗送到大妻帐里,也塞给了李芷,狄阿瓜怀里抱着的那个胖小子,就是她生的。
还好,杨晓玲自己没孩子,愿意帮点忙。
这会儿,别看孩子们大部分去接嗒嗒儿虎了,她手边还团好几个。
王曲曲是西陇人,与谢小桃一个地方,就和谢小桃关系好,两人在一旁坐了说话,帮着杨晓玲哄孩子。
好在狄阿孝家的孩子还没来到,狄阿田家小小田生了病,狄阿豆,段晚容他们都怕孩子们凑一起打闹,也没带孩子。王曲曲见到李芷站起来行礼,李芷知道嗒嗒儿虎在王曲曲那儿生了场病,至今还有传言,王曲曲见自己就拘谨很多,冲她笑了笑,进去找老太太,看看老太太还有什么要操办。
到了里头,俩老太太就问嗒嗒儿虎,问他怎么还不来见他二叔。
李芷一说嗒嗒儿虎在买画,龙蓝采就本能地说:“这孩子是憨呢,打小就憨。”
他们一家人都朴素,哪像长月的贵妇,谁当千贯是钱?
千贯也就是十几两黄金,在长月,随便一个像样的首饰也不止。
花流霜笑笑碰碰她,说:“千贯算什么?能花才能挣。要是抠抠索索的,将来怎么办?那个将士们发钱,那给百姓赈灾,怕自己先心疼死。不怕花,就怕不花。”
李芷也不多说。
她只问两个老太太怎么不叫来狄阿孝说话。
俩老太太顿时不高兴了。
龙蓝采说:“叫不来。说上一会儿话就出去了,跟郭嘉一起讨论国家大事的。早知道让阿雪和阿田陪着了,这不是怕他们一见面就掐,就没叫阿田陪我们老姐妹说话,想着问问阿孝的家事儿。”
花流霜一挥手杖,压低声音说:“他肯说才怪。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怕露馅了,你怪他。他在你身边呆不住。”
龙兰采一下乐了,将孩子递给狄阿青,大着嗓门说:“我还托他给阿青找个才俊呢。算了。算了。”
李芷也想笑。
狄阿青是怎么回事儿?
她还小呢。
狄阿鸟想让她自己挑,老太太便怪狄阿鸟不上心,想找老二找呢,这才知道老二更不靠谱,脑子里不存这些事儿。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