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吗?”
他轻声说:“那我们恳求他们吧。这样才能尽最大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逢毕看遍人们的眼神,也有点同情,有点傻气地说:“还用恳求。要不你帮着他们训练一回,骑步兵操典,你比谁都熟。”
但那些将士们纷纷过来,有的长剑都拔出来了,他们一来就按制全场,逼迫那些人说:“都坐下。”
等嗒嗒儿虎带着愤怒朝他们看去。
一个甲士说:“李二蛋是吧。你懂不懂?陷阵营有陷阵营的规矩,行伍之人不要和他们多接触?他们是些什么?是些人渣。你问问他们都干些什么?”他用剑点上刚才那个迎上来,看起来周身齐整,像领头的中年人,咬牙切齿地说:“这是一个奸淫犯。他趁出征的将士在外,把人家媳妇睡了。按律是要问斩的,只因为他家里有个老阿妈,又曾经立过战功才饶他一命。你同情他?”
领头的将领模样的示意让众人回去,上前拉上嗒嗒儿虎,黑着脸喝道:“走。”
尽管如此。
他大概三十岁上下,周身都是军人的气质,但个子并不高,还低过嗒嗒儿虎一些,国字面庞,看起来正义凛然,尽管已经训斥嗒嗒儿虎跟着回去,还是感到气愤,皱着面庞一味训斥:“少年巴娃。什么都不懂。”
嗒嗒儿虎没有服从,没有他认为的那样,飞快地跟上来,而是站在原地,沉静地说:“阿兄。东夏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要靠自己的性命来洗罪。难道他们去战场杀敌,不是在减少我们同袍的伤亡吗?你们不帮助他们训练,我帮助,我们东夏的犯人,也是东夏的人,有区别于外部的敌人。”
逢毕好佩服他呀。
十六岁的少年,在一群彪虎虎的老兵面前,在一群犯人面前,怎么都让人觉得带着一身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言辞不傲慢。
他举止不傲慢。
却是让人觉得,他手里始终握着不能更易的道理。
嗒嗒儿虎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他们违背大夏律,作奸犯科了,只是我们东夏人自己的事,让他们受到处罚,应该。但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道理也同样能用于他们。谁一生不犯错,如果不犯错,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何不能给他们机会?用性命脱罪的机会?”
他回过头来,问大伙:“有没有人受冤枉?”
没有人喊冤。
他这就说:“那就真心悔过吧。用性命还换来一个谅解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就自充作训犍牛了,大吼一声:“全体起列。到我面前靠拢。”
逢毕佩服得无以复加,跑回将士身边,主动恳求说:“诸位阿兄。让我和阿虎一起训练他们吧。阿虎他虽然二蛋,但是个了不起的人。”
为首那将领无奈极了,喝道:“你们看着。我去让人找营督去。”他一边扶剑阔步猛走,一边回头,想知道这少年会怎么干,一扭头,他呆了,嗒嗒儿虎正在用脚背问候几个来不及站队的。
其实大多数人虽然站起来了,却是没有站队去。
这有点反应不过来。
嗒嗒儿虎对几个还在地上坐着的大汉挨个问候,用脚勾他们起来,说:“你们还是不肯作训吗?”
一个年轻的家伙刚才怪叫过,心里还不服气,爬起来握拳要与嗒嗒儿虎干,被嗒嗒儿虎提溜个转,一脚踹屁股上。他还要回来和嗒嗒儿虎干,却被好些人摁住,众人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小郎君好心好意,你想咋啦?”
嗒嗒儿虎却走回他跟前,把手放在他肩上,盯着他,平和地说:“也许是我不对,打搅了你自甘放弃的悠闲。难道你真的不想在战场上活下去吗?你看着我,告诉我,肯定一点地说:你死也不肯临阵磨枪一把。你知道陷阵营的残酷吗?你知道九死一生叫什么吗?你知道我们本身就是前锋,战场上一旦孤立无援,将军顾不上,不会管我们的吗?”
年轻人懵了。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盯着你的眼睛,说你的不是,侵犯到你的内心,压迫你的灵魂,却能让你按照他的意思说话。
他不敢看嗒嗒儿虎的双眼,却还在尽力抵制说:“就凭你操练我们一回?你行吗?”
嗒嗒儿虎肯定地说:“看着我。我来告诉你。”
年轻人脖子打颤着扭回来,保持看着他的眼,嗒嗒儿虎无比自信地说:“我行的。起码我们之中可以多十个八个活下来。因为,五个指头握到一起,就是一个拳头。即便一晚上的操练,也能让我们更容易凝聚成拳。”
他丢开那个年轻人,退回来,就开始请求逢毕协助,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排齐队伍。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