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吗?”
他又说:“当年三方约定,阿爸是署过名的,眼下要是我们什么也不肯干,置阿爸的信用于何地?所以这个事情,不是阿爸,不是我们东夏争不争利益,而是要负责。”
董国丈没有吭声,反倒开始叹气。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他督促狄阿鸟向拓跋巍巍用兵,他也居中说过话,做过保证,眼下东夏与朝廷交恶,又致自己的信用于何地?
难得东夏为他们做的保证负责。
难得呀。
董国丈深深吸一口气,要求说:“那你别自己去,是不是你爹的意思你都别自己去,让手下人去就好,陈州一旦打起仗,太危险了。”
李虎轻声说:“我有父母,天下人谁无父母?我因为危险不去做,又怎么指望别人心甘情愿去冒险呢?这件事,我们东夏朝廷只是站出来作个倡议,商人出钱,志愿救助的人出人出力……他们也许只是普通人,并无战阵白刃之经历,参与其中,最难克服的就是害怕,我去,就是让他们相信干这件事不是去送死。我是阿爸最为器重的儿子,自然应与我东夏的勇士站在一起。”
董国丈念念有词,却又像是嘴唇在发抖。
而门口肃立的崔生源却是夺泪出眶。
他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此刻却抑制不住情绪,只好绷住脸,努力吸住鼻涕、眼泪,手握短刃把柄,把胸口高高挺起。
好男儿!自当追随旷世的英雄,去干匡扶天下的大事。
半晌,董国丈才回味过来。
谁也不曾想,他竟是说:“阿虎呀。还没成亲吧?舅姥爷想给你说门亲事……你不能给我推辞,这个是你爹以前说的,他拜托我的?”
李虎愕然,问他:“他拜托你的?”
董国丈“嗯”了一声,说:“你要娶国朝的人做正妻。百年之后,两国才能还友好?!”
这跳跃?
李虎涨得满脸通红,连忙说:“我有未婚妻,是咱雍族的!”
董国丈冷哼说:“那不行。得是士大夫家,还得是咱关陇的士大夫?否则感情不深,没抓地的根了。”
李虎道:“这是为啥?”
董国丈说:“不为啥……明天有个宴席,都是些国朝儿女,到时我去叫你,以你看上为准。反正你得有关中的姻亲。其它的我不管,就这个事,是你爹说的。”
李虎否认道:“不可能。”
董国丈大声说:“我几十几了,我骗你?你要是不肯,我就上报皇帝,让他给你赐婚,我看你难办不难办?听还是不停?皇帝要是给你赐婚,以你爹你东夏与国朝的关系,他肯定给你定下来,你能推得了?现在机会给你,你自己找。”
说完,他摆了手就走。
李虎唤他,他已走出去,大声说:“这事你爹答应的,你同意,我就帮你……不就是让长月人跟你一起干救援陈州的事么?我在长月认识的人多。”
他走了。
李虎开始头疼,问崔生源:“阿爸答应过他?”
崔生源小声劝他:“将爷。这事可能是真的,但假的居多,反正老爷子极为忌惮我们东夏,害怕你和大王这样的英雄将来要入关,这才突然冒出想让你娶在关中的念头,在他看来,只有有了姻亲,日后才能与他们这些关陇家族友好相处。你要是迁就了他,他就会感觉到安心许多……须知,您的婚事是我东夏的大事,不是他想摆布就摆布的,一旦你配合,做出想在长月找夫人的姿态,靖康士大夫对我们的敌视就会少一些,会对我东夏大大有利。”
不知为何,李虎眼前浮现出杨艳艳娇憨的面庞来。
他轻轻地摇头。
崔生源低声说:“你不说不拒,该赴宴赴宴。将来我东夏真的入了长月,他们要是说很多年前夏王世子与他们喝了回酒,交谈甚欢,之后还与他们有过书信往来……就能避开血流成河的争斗。那些世家门阀,只顾自己的私利,早打交道早好。”
李虎反问他:“我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崔生源笑道:“江北崔氏呀。我是庶出的旁支子弟,熟悉他们门阀上的龌蹉,就算真正的崔氏子弟也不能把自家开枝各地的族亲认识完……这些人都是蛀虫,考虑着私利,却把持着国政,欲取之,可先予之。”
李虎道:“去看看,坐谈一番陈州的事也好。还是用关陇李氏的名头吧,家里与之渊源深厚。若有人求证,也自有人为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