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样委任狄阿鸟为少值令的事。
狄阿鸟突然委任,是在怀旧,还是别有用意?
李虎连忙称“诺”。
李虎回头看一眼,正要走,狄阿鸟便晃晃王本,要求说:“阿本。你也教你侄子几句。”
王本连忙说:“少值令就是代你父仔细安排营中巨细,看似辛劳,其实是一番考验,若有不遵从之人,严令之便是,务必收敛营中浮躁。”
狄阿鸟果然是记起往事。
王本便是照着往日狄阿鸟所作所为安排。
狄阿鸟哈哈大笑,还他一句说:“阿虎可是孤亲生的。”
王本又愕然。
安排是多余的,当年狄阿鸟被委任为少值令,那可是没人听他的,别说长者,少年们也一样,而今日则不同,李虎巡营,众人何敢让他三令五申?
赵过自一旁提醒道:“你把王威找到,巡营之后,就让他入你的席,多多计较武艺兵法,这是位勇士,很得你阿爸赞赏。”
狄阿鸟扭头道:“阿过。假话吧。”
赵过连忙说:“也不假。我听人说他伤好了一些之后,不但勤于习武,还在千方百计学习我东夏兵法。这是个胸怀大志的少年人呀。”
狄阿鸟“恩”了一声,挥手让李虎照办。
他看着李虎行军礼退却,这才严肃地说:“阿过。你是孤的爱将,一国的大将,要有胸怀。昔日之敌,未必不是将来之友。各为其主的芥蒂,那点恩怨,能淡忘就淡忘吧。也不要揭露他身份,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他要学习武艺,就教他武艺,他要学习兵法,就教他兵法,哪怕他提出要回去,也要礼送之。”
赵过默然答应。
王本追问:“王威是何人?”
赵过依然没有答他,只是忧虑地说:“若不能收服为我所用,他又好学,岂非在给我们自己制造强敌?”
狄阿鸟淡淡地说:“眼睛小。”
赵过没好气地收整衣襟。
与其说眼睛小,不如说心眼小……赵过心说:“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眼睛小呢。真论眼睛,我的比你的大。”
狄阿鸟知道他心不服,轻声问他:“你是何人?孤的大将,你眼睛里盯着的不是四海顶尖的豪杰,而是一介少年,说你眼睛小说错了?是的。若我东夏兵法流传到靖康,会令靖康革新军事,在给我们塑造对手。”他口气一转,问赵过:“但你可曾想过,孤在军中行法的根基是什么?”
赵过答道:“将士同心。”
狄阿鸟带着讥讽说:“是我大夏律。”他反问:“尔靖康可敢自乱根基,行我大夏律乎?”他轻声笑道:“卒自于民,受教如士,德勇兼备,将能展才,卒无后顾之忧,孤厚养简拔,如此上下一心奉行兵法,精研战策,勤练兵马。所以你别说王威一介少年才俊?就是他家老爷子重获重用,可有气力行事之?改之?你想留住他用他,那就要诚心待他,让他受我东夏之志,同我东夏之民。”
赵过陷入思索,王本则轻轻合掌。
狄阿鸟说:“当有一天,他离开我东夏,靖康官场军队民间的一切事他都看不惯,空有一身兵法战策……又有何用?只要他是一个士,胸中装着天下,他就还得回东夏,为孤所用。这也是大行夏学的目的。行谁的学说,天下人就认同谁。”他豪情万丈地说:“自古君王戎马征战,踏血骨始成就至尊,而唯独孤?有心教化天下,天下行孤之言,尊孤之律,从孤之志,不知可否?”
王本就势翻身,恭维说:“陛下是在求圣王之道呀。”
他的马屁说来就来,一手上指,肉麻道:“陛下之心胸浩荡如苍穹宇宙,必能成就千古帝王之未有大功业,我忽然间就看到,长月军民齐出,拜伏大王之脚下,四海平靖,得大王之恩泽……”
狄阿鸟先受不了了,笑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