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李鸳鸯一扭脸看到,就忍不住了,压着声音,从牙缝里头挤出来话:“他俩非要来一出你耕地我送水。老叔公。你说这咋办呀?你说将来要是让人知道,那些敌国敌人不笑死?他爹那边儿都跟着脸面受损。”
李多财又是一句:“他爹让的。我敢劝?”
杨燕燕经过他身边,清脆脆喊了一声“叔”。
李多财应了一声,低声给李鸳鸯说:“给她好好找几个女先生。别说李虎,她家现在也不缺钱。”
李鸳鸯说:“还在找,那海塞尔不是在教她?”
李多财不满意,压低声音说:“那海赛尔祖上就是皮帽子,就她这一代才认识点字,她能教个啥?”
方海连忙说:“咱县是没办法找来人的。托个人去找一回,想想,东家不是要说服官府,一起开办学堂?就让他开学堂的时候也请女师。”
李多财冷笑说:“开个屁。官府要修渠,征召民夫,诏令早就发了。农忙季节都顾不上。还有余力开办学堂?”
他扭头看了一眼,像是看到县城去。
与田间地头的农忙截然不同。
县城,各乡各亭的人一片肃静。
乌县长只能坐在次席。
地方上的会议,苗保天却坐到最上头,虽然不怎么说话,却黑着一张脸,让一群乡绅们胆战心惊。
郡里征发丁口的劳役数量已经初步定了下来。
乌县令再把它分摊下去,每念一个乡亭的名字和人数,便有人脸黑下去,喘着,直勾勾往前看着。
念了半晌,快到结尾,有人喊道:“县尊大人。能不能四月再走?”
乌县令也知道这数量意味着什么,讷讷地说:“不能。上头让我签字画押,出不了人,出我的人头。”
一句说完,众人觉得不是玩笑,便猛地一静。
紧接着,又有人说:“要走也成。但不能把丁壮都抽走完。抽走完,家里地咋办?”乌县令苦笑说:“我知道咋办?咱这儿还是边塞,其它地方比咱严重……去吧,都去吧。这次使役使得厉害,官府也知道,不是发钱嘛。”
苗保田大喝一声,横空打岔:“哪地方使役发钱?你们说说,自古到今,哪地方发钱?”
东夏这边的编领在。
他站起来,晃晃粗壮的肩膀,冷笑说:“还不是跟我们东夏官府学的?不过,我们东夏人不归你们管,发钱不发钱的,在大伙自愿,除非你们去找我们使总官。只要上头发话,我们不要钱。”
苗保田大怒,喝道:“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界,你们自愿,都学你们自愿了呢?不去,有钢刀等着。”
那编领哈哈大笑道:“好像我们没有钢刀一样,我们东夏人无故死伤一个,我们大王就会回来。兵马铺天盖地,问你一个究竟,我想你们朝廷那儿,能毫不犹豫用你一颗人头退十万敌兵。”
他要求说:“弟兄们,我们走。”
几个箭长立刻站起来,跟随他往外走。
苗保田气得脸都在抽搐。
乌县令劝他说:“苗将军你与他们生气,犯不着,他们说得没错,去年他们丢了北平原,那还不等着寻借口杀回来?”
苗保田扭过脸说:“你自己软,可不怪我哈。上头说了,军队要全力帮助地方官员完成征夫。你自己不坚持的啊。”说到这儿,他又要求说:“他们,还能说得过。你一县父母,在场诸位面前要讲公平,那李虎的石场呢?听说他还在雇人。他都奔千数了,难道不出人吗?本将就盯着他,要他带着他的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