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是什么想法呀?”
在他这种套路里,一般人会表白心计,一来告诉自己会怎么修,有没有实力修,二来要表示对府君的尊敬,表忠心,献殷勤……谨慎的,会做各种保证,大胆的,直入正题,甚至拿出宝物来表心意。
李虎却不再这个套路里,想也没想就是一句反问:“府君是什么想法?”
方步亭大吃一惊。
哪有这样答话的呀,问你,是居高临下呀,问你,是官府在选你呀。
不过,混迹官场,总要靠点真本事,第一时间,方步亭就转过来了,笑道:“不少人在府君面前为你美言……”
李虎追问:“谁?”
这又是个大意外。
方步亭懵了。
谁为你美言不都是好事,你为何问我是谁呢?你难道不去想是谁?刘氏呀,其它人你认识的,能够见到府君的人呀,你是真不去想,问完我,回头答谢人家吗?
当然,李虎这么直问,方步亭哪能告诉他呢。
要是告诉说是刘氏,不是把李虎的感激投到刘氏上,接下来又怎么利诱呢?
不过方步亭还是可以应付的,笑道:“自然是李虎公子的一些朋友吧。府君呢。在这个事情上也在斟酌。”
李虎问:“斟酌什么?从直州请人吗?此去直州几千里,代价高昂,即便是把大匠请来,他怎么用当地的工匠呢,他认识当地的工匠吗?他又怎么组织人手呢?靠你们官府为他招募吗?还有材料的准备……”
一席话,方步亭就陷入了沉思。
方步亭自然不敢不声不响去沉思,要是这样的话,还有主动吗,就问:“那你呢?你年龄尚幼。据说石场也新开不久。就是郡令不从直州请人,请当地人,也能从州府,从郡上请一些有名望的,你相比他们,优势又在哪儿?”
李虎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在往外倒:“我有所需的各行工匠。我能组织起丁壮,光在易县,募工几千就都没有问题。我虽然年轻,但是却有将石材土建做大的志向,另外再告诉府君大人一个新的情况,我是从东夏归乡的人,把自己的梦想写进书信,寄给东夏驻备州总馆,总馆为我牵头了集募,先生知道什么是集募吗?”
方步亭反问:“什么是集募?难道他们给你钱,给你人?你少年人……”方步亭已经笑了起来:“你少年人,凡事爱往好事上想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集募,却是知道,他们不会给你钱,给你人,没有钱,没有人,你说你有什么,郡上也得检验一下呀。”
李虎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集募书。
他带在身上,就是要到处给人看,来解释他的人、财、物是从拿来的。
方步亭眼神闪烁,接在手里,展开看了第一张,顿时揉了揉眼睛,喝道:“东夏官庄都借给你这么多钱?这怎么可能呢?”
李虎笑道:“没什么不可能,这只是其中一笔。他们看好我,看好我的石场,看好我身边聚集起来的人才,投钱给我,也是为了收益,为什么就不可能呢?你见过我的石器吗?你家里有石头做的浴缸了吗?那浴缸可以烧出热水给你洗澡,怕你洗得慢,还可以留底-火,让你洗一两个时辰,在自己家里享用温泉水。”
方步亭哪听他做广告,揭开首页看第二页,第二页却是东夏私庄给李虎借的钱。
这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喃喃地念叨:“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少年人……这东夏人,都疯了吗?给你借印子钱。你拿什么还?”
李虎说:“如果生意失败,我并不用还,哪有想要收益投钱没有风险的。”
方步亭揭开飞快,大叫:“这不可能。”
揭到后面,是总馆签发的,告诉所有在备州的东夏人,有一个叫李虎的人拿到了东夏的集募,说:李虎其人有大略,肯务实,要将石器大行天下的想法有足够的实施步骤,正值迅猛扩张之际,有志之士,善工之匠可投效之,协定薪金以养家口……等于说,东夏总馆在为李虎招募骨干,招募工匠。
方步亭两眼发干,手抖得厉害,不断反问:“这怎么可能呢?”
图里牛轰然大笑。
不等李虎瞪他,就宣布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东夏是一个神奇的国家,他们看好我们东家,给我们东家这样的英杰投钱募人,就能获得更大的收益呀。今天投多少,明天就能收益多少。”
方步亭不说话,站起来,捧着李虎的集募书,三步并作两步往一侧跑。
图里牛提醒说:“你手里还拿着……怎么就走呢?”
李虎给他摆了摆手,两人相视而笑,都觉得他是要给郡令看一看去,因为震惊,已经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好,才有这样的失心之举。
他们想的没错,方步亭拿着集募书去找方步平去了。
方步平在,苗保田虽然不在,但苗保田的师爷却留下了,他们一听方步亭口不择言地说一通,就上来抢集募书看。还没看完,方步平就断定说:“你上当了。这是假的。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儿?东夏咋了,东夏就能违背人之常情,道德伦理?东夏就钱多的没地方放?东夏就……”
他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见苗保田的师爷也念念有词,没注意自己的失态,收敛了说:“这没用。就说这个不是真的。你干脆给他扣下来,就说啥,就说要想东夏总使馆求证,如果是假的,他自己吹的,自己做的,就把他抓起来,就用这个理由抓。我还就不信了,东夏逆天了不成?给他一个少年人富可敌国的钱,还为他招募人才?哼?要是东夏国真这么傻,它东夏也就不是我们靖康的心腹大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