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那个,是图里牛阿哥,你可识得?就他最烦,随时会告咱们的状呢。”
一股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这是他父亲派给他的人呀。
自己呢?
扭头看了李益生一眼,就这一个,还心向外,说不定原本就是李虎的人。
李虎问他:“你怎么就来保郡了呢?前头你的地……”
李益生打断说:“二位公子坐里面说话,也别冷落了咱们的贵宾。”
李虎点了点头,双臂伸开,冲一大群士子喊道:“各位兄台,我是李虎。”他醒悟到了什么,这不是东夏,不是大伙上来给自己拥抱,就指指陈天一,笑着说:“他表弟。刚才急着见他,直接跳上来,失礼啦。但这些俗礼,也往往把人划远了,咱们多是保郡人氏,日后多加往来呀。”
陈天一怎么看他怎么不舒服。
伸着双臂,说是自己表弟,还要与这些人来往,这些人?那是我笼络的英才呀,你想干什么?
想夺走?
田芝却抱拳微笑:“李虎。”
李虎愕然:“你也在?”
他左右看看,问:“你一个?刚才要教训我的那个呢?”
田芝知道他问谁,苦笑说:“田婵以为你来找她,钻树林里头了。”
李虎哈哈大笑,给陈天一说:“田芝是咱家的世交,你可不能薄待了。”他上前一步,上去抓住了田芝的手往上拉,示意他先走,然后又喊其它士子们,要求说:“都入座。入座。别因为我来打断你们的雅兴。”
这是自来熟么?
陈天一听他每一句都不痛快。
田芝却飞快地挣脱自己的手掌,见李虎奇怪,拿他那只大手起来,看他手的大小,接着又看自己手掌大小,顿时红霞满面。
李虎让他们入座,其实刚才人家是在走园,相互还在评论哪个角翻修成什么样,不过入座就入座吧,他来了,陈天一也不能带着人就这样走动看园了。陈天一先上去,见他留在后面,非要别人先走,也不自觉退到走道口处,让人先入席,众人对李虎,已是司空见惯了,这一介武夫,倒也知道尊重人,对陈天一,却显得受宠若惊,会飞快回礼,再谦让陈天一先走。
人先进席,进得差不多了,李虎便又说:“我呆不多久。天一。你来这儿,是与他们论诗还是针砭时弊?”
陈天一没好气地说:“想把园子翻新一下,邀众人帮我端详。”
李虎“哦”一声说:“这园子大,你忘了,在咱们那儿,怕是只有学府才有这景色,办学吧?”
陈天一大吃一惊。
自家的园子拿出来办学?
李虎以为他会满意,大步入席,邀众人道:“诸位都是保郡少年英杰,且听听我的主意,修亭台阁楼花花草草,哪有办学的好?我们保郡的官学失修,无人在学,何不在此办学一座,为地方培育更多英才?”
众人本来还怪他喧宾夺主,听他倡议,顿时意外,有人赞同说:“是呀。这里景色深幽,毫无外界的喧哗,是办学的好地方。我赞成办学。”
喧宾夺主便靠这一句。
李虎像是真的成了半个主人,用手一指,就开始说东边适合建什么,西边适合建什么,他已经接触过土建,不是四肢不勤的书生,说建什么合适,都有几分道理,众人渐渐以他为中心,时不时补充建议。
陈天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来与众人交往,没少使钱,李虎一来,双手空空,只言片语,就与人们相熟,得到众人的赞赏。
正要说话,有人提了:“建学。那可比翻修园子花钱。还有,先生怎么请,学生怎么来?”
李虎用手一指陈天一:“要不他出园子。我来建。正好中了集募,钱多人足,没有地方大兴土木,我来建,先生我来请,生源也包在我身上,但凡咱保郡愿意读书的少年,皆可前来。”
又有人弱弱地问:“这可是一大笔钱呀。”
李虎笑道:“那有什么?别担心,钱,我不缺。”
陈天一已经傻在当场。
他相信李虎有钱,李虎是什么人?只是他办学?他拿着自家的地来办学?在地方上广揽人心?
陈天一毫不迟疑地跟上,之前他是不舍得,但现在,那就是在与李虎赌博,不跟上怎么行?
他大手一挥:“不用了。我一力来办。”
李虎扭头看他一眼,踌躇说:“你问过你娘没有?开销太大了呢。还是我来吧。也不是我来,而是大伙一起来。对不对?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是为地方好的事情,在座都是大好男儿,自是群策群力。”
陈一天又懵了。
为他抢谁建学,他又要大伙一起办。
但席上众人全都沸腾了。群策群力,大伙都参与进来,却是让众人都有一种责任感。一时你说你出什么,我说我出什么,乱七八糟,却又热火朝天。李虎一转脸,见田芝外地的,不太容易插言,脱口道:“田芝。请爷爷来镇学可好?”田芝双目一下睁大,越来越大,但她还是说:“等我回去问问。”
下头图里牛喊道:“东家。该走了。”
李虎应了一声,给陈天一道歉,给众人道歉,再次告诉别人自己姓名地址,又指了李益生,让他替自己记下众人姓名地址,日后给自己送去,这就抓一壶酒,大步离开。
李益生看向陈天一。
陈天一不由道:“早走早好。就是来捣乱的。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临走还能拿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