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在想着怎么扒拉人财物。
能比吗?
本来就不能比。
李虎能在异国就读,能在乡间耕作,能作为一卒冲锋陷阵,在战场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待人接物从不因为身份傲人,这岂是谋略手段所能弥补的吗?
仰望星空而脚踏实地,已立于不败之地。
李益生回望了陈天一一眼。
陈天一回过头来,背负双手在与朋友们说话,身姿是那般傲娇。是呀,兄弟俩都一身傲气,一个不顾凶险,站在军阀恶人前双目如炬,咄咄逼人,那是傲在骨子里,一个矜持自得,自恃才学,傲在表皮。
他哼了一声,又大踏步走去,这一刻,他决定下来,自己回魏博给主母说一声,然后就请辞。
正走着,后面有人追来。
他扭头看去,却是两个当地的士子,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没有问,人家倒先说话了:“先生你是忘了。你要为李虎录写我们的名籍呢。这是我们写下来的,你派人给他送去吧。建学,亦是吾辈所愿,我们愿意助他。”
李益生一拍额头,想起来了,是呀,这事儿得办,这是东夏争夺人才,争取人心的大事情呀。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挨了我们公子的训斥,情绪一时低落,竟忘了。”
两个士子跟在身边揣测说:“他为什么训斥你?是不是陈公子有点不舍得这个园子?其实建不建在这个园子里没关系。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城郊荒地处处,找寻来却也不难,要是他不肯,你透露给我们,我们便去找李虎,一起再商量,故意说不建这儿了,免得伤到贵家公子。”
李益生被问住了。
陈天一舍得不舍得这个园子呢?
舍得不舍得呢?
他打个哈哈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他突然有了疑问:“你们觉得我们公子舍得不舍得园子吗,还有那李虎,又会不会真出钱建学呢?”
两人笑道:“李虎是我们保郡人,多少有些耳闻,他若信口开河,日后就见不得人了。只是他意愿很好,财力不一定够。这没关系,我们商量着,就得众人合力,争取官府支持,只要他尽力,也是个可以往来的豪杰。”
李益生懂了。
对李虎期望低,对陈天一期望高,陈天一今天的表现,已经很让大伙不安。
他低下头,结果二人递来的纸页,见十余人具名,知道这都是上心建学,与李虎结交的,点了点头,调转方向,往园外走去。
走出园子,不经意间,扫到一个牵马的陌生人,正拦住往外推杂草的园丁说话,想必是问路还是找人,他也不甚在意,都走过去了,却隐隐约约听得那人说:“哪个是李虎你们竟然不知道呀?哦。也没关系,这些钱哥几个收下喝茶,得着机会,为我打听一二,李虎与你们家公子是什么干系,到时一定重谢。”
几个园丁应付着“好”,把钱接到,一转头看到李益生在,生怕接别人的钱,被李益生追究,连忙跑跟前告诉说:“管家先生。他问我们认识李虎不?跟咱家啥关系,给了几个茶钱。”
李益生大吃一惊。
李虎与陈天一的往来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那牵马的也警惕,似乎拉马要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调头回来,拱手与李益生寒暄几句,自报家门说:“李虎是我们那儿的人,他竟还和你们陈公子有来往?”然后,他伪装出莫大的兴趣:“他们怎么认识的?”
李益生并不否认,不动声色地说:“哦。他们商量在一起建学。”
那牵马的若有所思,反问:“陈公子打算雇他建学?建学好呀,建学跟建寺庙一样,造福一方。”
说完,告辞就走。
李益生已经觉得奇怪,只是他手边没人,终不能用园丁跟踪此人,就站在原处,看他背影一会儿。
凭印象,李益生也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十三衙门的迹象,倒也真像豪奴,难道是想和李虎做生意的财主在摸李虎的底?
那骑马的却一阵心跳加速,走得飞快。
站到方步亭身旁,他便说:“李虎去了刘府。趁他离开,我问了陈公子身边的人,原来陈公子有心建学,请他去修园圃的。”
他是信了。
方步亭却不信,带着十几个武士,跑陈公子跟前商量修个园圃?这是搞土建的生意人模样吗?
他又要求说:“刘府你有熟悉的人,也去问问,看看刘司马怎么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