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生搂着他后腰,连声劝道:“公子。公子。他看不上我便罢,你何须动怒?”
李虎也有点不清楚自己是为何。但他很快弄明白了,李益生可是东夏国的英才呀,不知陈天一是不是阿爸的私生子,竟派给了他,辅助于他,他把人给弄得请辞,自己本好意让他回心转意,给李益生一个台阶,再请回去,他竟当众羞辱人家,还要送自己十个美女,让自己别管闲事。
他努力克制自己,给李益生说:“那你就回吧。他就是驷马之车来追,你也不要调头。”说完这些,他大声喝道:“给我滚。告诉你们公子,有些人由不得他这样羞辱,要是他不改一改,他就不配我唤他一声阿兄。”
方步亭心呀,肝呀,都在打颤。
朱氏大张旗鼓送来的排场,李虎不收,还要把人打走,这是什么底气呀。
李益生热泪盈眶,单膝跪倒在地,喊道:“公子。和为贵呀。不要为了我,与天一公子闹不和。”
李虎双手把他扶起来,自己调头回院子去。
有了这场风波,李虎的虎威更是不胫而走,在保郡传得沸沸扬扬,普通百姓自然不知道原委,传成了,朱阀陈天一开罪了李虎,送了成车的花篮,十个美女赔罪,李虎不肯和解,把连花带人给撵走了。
关键是陈天一那边也没了消息,也没有带着私兵来寻仇,这么说,岂不是他怕了李虎?
别说寻常百姓,就连方氏兄弟都在打探,想知道陈天一到底是招惹不起李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
但他们已经等不到了。
势头造了起来,而陈天一又没有发难,五福寺的工程,眼下也只能交给李虎去做。
土建石材大会格外成功,大会轰动不说,浴缸大卖,其它土建石材靠用互补的器物凑数,跟着受益不说,五福寺也花落手中,其它几郡,乃至州中都不断有人找来,要李虎承接他们手里的工程,县里一提劳役,方步平就迁怒过去,去函把人给骂了一通,说他们有事没事儿乱拍马屁。
李虎能被征为劳役吗?
乡间已经开始连哄带骗,连抓带捆,送遣劳役了,这么一送,也只有这边能被李虎用上工的人家才能幸免,在易县,白天夜里,都有人跑去杨燕燕家,让李虎把他们家的男丁给保住,给造个匠籍或者工籍。
但再用工,数量也是有限的,整个备州,成群结队的劳役开始南去。
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庄稼暗淡下去,村庄暗淡下去,风雨暗淡下去,哭声阵阵,却影响不了那些操戈带兵的人……为了害怕人跑,他们把人的手捆住上路,路上大小便,便有人呼道:“解一下我的手,我要干啥。”
大运河的开凿,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和暗淡下来的各地不同,代表各地的三角旗,铺天盖地的壮丁,出现在商亥江和通天河之间的江汉地带。
李虎把李益生送往北去的路上,告诉说:“五福寺这边的工程你知道,基本上定下来了,大局上没有了问题,我准备带人南下,名义上是包揽石材供应,实际上那是查看山河,照顾我东夏的劳工,播扬我东夏的名誉。你归国后,若能见得着我父亲,告诉他,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冲动,我知道该怎么做,怎么稳住大局,南方,不用他分心。”
李益生点了点头,轻声说:“世子殿下。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虎连忙说:“请讲。”
李益生说:“眼下靖康修运河,那是为了征伐之便,然而征用这么多的劳役,工期如此紧张,必将大失人心,但是殿下万不能轻举妄动,既然是为了征伐,靖康就会把军队塞满备州,如此大国,百万兵力,除非是大王决心已下,否则咱们撼不动。”
李虎点了点头。
李益生又说:“但是殿下可以留心靖康在备州屯粮何处,这是大伏笔,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三军出塞,粮草得送。”
李虎又点了点头。
李益生笑道:“殿下英睿,大王想必也有安排,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最后的建议是,一旦时机成熟,靖康败退大乱,世子殿下请先北再南,给靖康,给那些军阀强烈的暗示,我们东夏,不过是为了拿回北平原。这样就可以坐看他们内讧,到时自有人来找殿下,借助我们东夏伐除异己。”
李虎惊道:“这么远的事情,你都想到了?”
李益生笑了笑,说:“我可能先于国内人称世子为殿下了,但是大伙都知道,大王迟早是陛下,世子的殿下称呼,也是名副其实。这一次我回国,就会投笔从戎,异日我带一支军队来接应世子如何?世子以国士待我,我必以惊天功绩来回报。就此别过。殿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