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说你,怎么就不醒醒呢!”
周斯年:“嗯,孙儿省的。”
“你别糊弄我!”
老太太一点不上当,这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天杀的,她芝兰玉树的金孙,怎么就非是脑子不清在那萧媛身上栽了跟头?老太太看着他忍不住又恨又悔,当年就不该接萧媛来国公府住!
“也不是奶奶逼你,”老太太缓了口气,苦口婆心,“若是怕她看见了碍眼,你可以将人安置在前院。不合规矩便不合规矩吧,咱家也不怕传出去。谁叫你这么大岁数了,膝下还没个子嗣……”
若不是萧媛身份实在贵重动不得,她早就想叫周斯年休妻了!
“孙儿省的,”周斯年乖巧地点头,也不跟老太太犟嘴,好脾气地哄了哄便说要去福临园,“母亲也在等着,那孙儿就告退了。”
老太太看着他固执的脸,叹气。
周斯年不说话,陈氏也只能作罢,摆摆手示意他自去。
出了榕溪园,周斯年沉沉叹了口气。
国公夫人闵氏与老太太一个路子,说不到两句,就想给儿子塞人。
周斯年着实疲惫,拿一样的话搪塞她。
闵氏性子强势,不像老太太那般好打发。狠下了心直对他说,再宽限他三个月。若三个月后若周斯年还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就去宫里状告萧媛误人子嗣,要害他们周家香火断绝!
素来站在儿子一边的定国公,此次也赞同妻子的话。
锋利的视线落在周斯年身上,气势黑沉的吓人:“你母亲说得正是。”
定国公声如洪钟,说出来掷地有声,“他皇家公主便再是贵重,也不能违了这天道伦常。不能为了她顺心,就拦我周家开枝散叶!周斯年老子告诉你,这次若是她要闹,老子便陪她闹,你且看看圣上要怎么判!”
周斯年揉了揉眉心,头疼。
“你若是还想叫她占着你嫡妻的位子,老子不管你,”定国公年少也曾慕艾,明白儿子那份心,也不忍比他太狠,“正如你母亲说,宽限你三个月,三个月后你母亲做主,亲自给你挑良妾。”
周斯年也不辩解,无奈地应承了三月之约。
这厢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母亲祖母,出了福临园,朝晖堂的红椽又在二门等着他。
周斯年眼风都未递过去,面沉如水地只当看不见。红椽却不管,眼巴巴地缠上来说是公主有请。周斯年身心俱疲,再没了精力去理会,脚下停都未停,冷着脸便大步离去。
红椽跟着小跑了半天,直到被外院的人拦下,才悻悻地离去。
脚踏入握瑾居之时,已然天色已黑。
李嬷嬷早已把马车内的东西收拾了,此时正放在他书房的书桌上。
书房里灯火通明,案桌上还摆着几件东西。
周斯年一眼瞥过去,就看见了最上头的黑盒子。倒是一愣,没看到东西他都忘了。此次差事匆忙,他收拾行李时,倒是没曾想自己顺手就把兄长送的箫也带上了。
看到盒子,面上紧绷的男人神情倒是缓和下来。
周斯年缓步走过去,手指抚着盒子上的花纹,很有些怀念。
这里头的箫,是他十二岁那年调皮跟兄长偷跑出去逛庙会,兄长顺手买了给他的。原就在路边的摊子上买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是那次之后兄长去漠北再没回来,这最后送的东西便成了他的念想。
想着,他打开了盒子。
这一看,脸顿时沉下来。
箫的样式差不离,他一眼看出不是兄长送的那把。
周斯年眉心皱紧了,冷声道:“来人,叫李嬷嬷过来!”
李嬷嬷才正要休息,突然被敲门还很诧异。等听见是世子爷发怒顿时一惊,忙不迭地收拾了下便匆匆赶过来。
“盒子有谁动过!”
李嬷嬷伺候他多年,周斯年知晓她办事稳妥,自是不怀疑她会不知分寸。
云里雾里的,李嬷嬷还没反应过什么盒子。等抬头一看是大公子送的那箫,脸色倏地一变。
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老奴也不知,盒子昨儿就收好了放爷屋里。该是没人动过才是……“
“没人动?”
周斯年声音冷的似含了冰渣子,“没人动,这盒子里的箫怎么换了?”
李嬷嬷答不上来,她哪里知道。
“去叫掌事嬷嬷过来,这两日谁进了本世子的书房!”
掌事嬷嬷来了也无法,查了一圈,下人跪了一地。得出除了李嬷嬷进来放东西,没人踏入过书房的结论。
李嬷嬷的脸,当即白了。
这错她可担不起,李嬷嬷伏在地上,急得汗如雨下。她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恨不得蛛丝马迹都回想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了两个月前与夏暁的对话。
李嬷嬷一个头磕在地上:“爷,夏姑娘动过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