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夫人,外头有个叫袁天宝的,说是你的二兄,前来投奔。”
“什么?”
袁天宝还活着。
当年离开燕京,各奔前程,彼此再无干联,怎么就寻来了。
冯娥不知道,早前自己是郡主,光一个定王之女就能挡住牛鬼蛇神,而外头又传她不是定王之女是清河大长公主的女儿,说她与定王府闹翻。
袁天宝原有份家业,可他不通打理,就娶了个精于算计的女人为妻,不想这女人太精明,没过半年,就瞧不上他这个废物,拐了家业跟人跑了。
正值战乱,袁天宝丢了家业,无家可归,只得进了晋都小倌馆,后来听说夏候滔在蜀中建了后晋,也跟着人去了后晋成都府。
他被贵妇包过,也被权贵家的寡\妇娘子养成外室,去年后晋亡,成都府被彻查,他就跟几个小倌到了燕京,想在这里寻找新的转机。
原本,他遍寻不到长兄、妹妹的下落,在燕京一个暗院里生活,为了一口饭,就是男人的生意也做。就在他以为山穷水尽之时,满燕京都在传文昌伯、当朝大学士之妻乃是南晋清河大长公主之女,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听闻之后,他就将自己拾掇一下,打扮得精神干练,前来投奔。
冯娥怒喝道:“不见!”
侍女站立未动。
袁天宝可是她二兄,可这个人真不是她欢喜的,若是见了,缠上自己怎么办。
可若不见,好不容易将定王府那边摆平。
慈北公主可一路劝她,往后三思而后行,做事要与王灼商量。
她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侍女道:“奴婢去与他说!”
“等等!让他进来!”
袁天宝迈入主院花厅,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边走边道:“我们兄妹三人,就只妹妹本事大,是皇后娘娘的手帕之交,又与当朝三位女候爷是好友,这等福分,可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
冯娥阴冷着声音,“你若想好好的,让我养你,我也能养得起,可你要敢胡说八道,敢给我丢脸,别说是二兄,就是亲爹我都照杀不误。我们都经过乱世,谁的手上都干净不了,你可莫要来招惹我。”
袁天宝吓得心肝儿一颤,垂首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当然没有别的意思,你就是来投奔的。对了,你的妻儿呢?”
妻儿,他有妻儿吗?
袁天宝看了看周围,这样的妹妹太可怕。
冯娥只留了心腹侍女,其他人尽数退去。
袁天宝便将自己这十几年的事细细地说了,从他挑了一个精明的商贾庶女为妻,结果被妻子拐了家业跟人跑了,再他无家可归去了那种地方营生……
果真是不争气的,一个男人竟做了此等生意。
冯娥又问:“你现下在哪儿?”
“在城西河柳巷……”
河柳巷,这一处的暗门子最多。
冯娥是经商的,对这燕京最是熟悉。
“继续说!”
冯娥三个字,袁天宝继续道:“妹妹帮我赎身罢,我……我还欠了那儿三千两银子。你是知道的,现在这世道,做生意不易,吃住都得钱,我都好久没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