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远轻轻挥手,“去吧,朕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吴春城又应了声,立刻急步退出云宁宫,大步向着重华宫的方向行去。
偌大的云宁宫中,只余宁天远一人。
宁天远缓缓迈步,走上台阶,在云宁宫的牌匾下停下脚步,轻吸口气,猛地抬手,向着那牌匾拍出一掌。
这张匾,原是难得的上等玄玉所制。
世上只知道,这匾是皇上亲手所写,亲手所刻,却并没有人知道,这牌匾之中唯有皇上知道的秘密。
掌风至,牌匾应声而碎,化成无数碎片落下,玄色玉片中,一道血红色光华十分突兀。
宁天远抬手,将那抹光华抓在指间。
退后一步,看着在地面上飞溅的牌匾碎片,他垂脸看一眼掌中之物,轻轻摇头。
“楚楚,若你知道,这世上还有此物,只怕,也不会再想要我这个父亲了吧!”
长叹一声,宁天远缓缓收紧手指,将那物握在掌心,转身向着台阶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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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宫,云楚并没有回头。
她从来不是喜欢纠结的人,有些东西,能得是福,不能得,也罢。
“这个结果,或者是最好的!”云途笑了笑,“君王称孤,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做个孤家寡人的皇帝,怕是没有的。我也不留你们,现在,你们就出城之去,莫回头,能走多远走多远,能走多快走多快!”
君心难测,谁知道,那人到底是何等想法。
云途做个手势,马车上的车夫就跳下来,将马鞭送到老纪手中。
老纪接了鞭子,宁缺挑起车帘,小白第一个钻进车箱,小黑就束羽落上车顶。
“楚楚,走吧!”
沈凤初轻轻扶住云楚的胳膊。
云楚转脸,看向云途,“爹,我走了!”
“去吧,待过些日子,我这丞相也不想做了,等我将云府众人安顿好之后,我便去西北找你们,给老沈头带上几壶好酒,再看看我的大外孙!”云途笑着向她挥挥手,“走吧,快走!”
二十年前,云途曾去这西北数次,那时,他与沈重还是好兄弟,好朋友。
这些年,对那里的风沙他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因为皇上,这些年也不曾再去看上一看。
在沈凤初的搀扶下,云楚小心地踏上车辕,钻进车厢内。
转身向着云途行了一礼,沈凤初飞身钻入车厢内。
“驾!”
老纪轻挥鞭子,马车就掉了一个头,向着北城门的方向急奔而去。
云途站在空荡荡的宫前广场,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远处的人流中,转脸看看身后那座金璧辉煌的皇宫,悠悠叹了口气。
“二十年了,西北风沙依旧,奉天皇城依旧,只可惜,人已经不再是那些人了!宁儿啊宁儿,说起来,我倒是真羡慕你,走得那么从容干脆,我云途到底还是只能做一个俗人,俗人啊!”
收回目光,云途背了双手,微驼着腰慢悠悠地向着云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