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间地狱,野蛮与残暴,血腥与兽性成了主宰。深爱自己父母姐妹的熟悉战友,对别人的父母姐妹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野兽,人性丧失得无影无踪,惨无人道地杀害平民百姓。无休止地绝情杀戮,凄惨惨地哀号哭泣,萦绕在樱子耳畔。连那些白发老人,孕妇儿童,无一幸免地惨死在屠刀之下。樱子眼前仿佛是一片血淋淋的海,精神也彻底崩溃了,溜之大吉,已成了她得以解脱的可以选择的唯一出路。
在惨烈的战争嘶鸣噪音声中,冲锋枪在樱子手中颤抖,身不由己地滑落在地上。
“疯了吗?你应该非常清楚逃兵的下场。”一个人声音冷冰冰的,用那双熟悉却冷酷的眼睛盯住樱子,手中扫射的冲锋枪仍不停歇。
樱子虽没有勇气抬起头来正视多管闲事的舍友,但口中充满了不屑,“羽田秀,你......”面前这个和多数日军一样杀人如麻的女人,樱子像是突遭不明物击中大脑,昏晕了过去。
“樱子,你醒了。”在一所民房里,樱子刚从床上下地,馥雅香端着碗走进房间,说:“我给你熬了碗鸡汤,趁热喝,暖暖身子。”
“谢谢你!”樱子接过碗,看了看脚下,突觉得一阵恶心,胃口顿失。室内的地上一摊一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除,恐怕户主的尸体也是刚被拖走的。
“噢,对不起!只怪我只顾着杀鸡熬汤了。”香说着,转身出去找来工具,赶忙清理掉污渍。可是,弱不禁风的香极力忍受着令人作呕的血渍,嗝了两声后,慌乱地放下手中的扫帚,冲出了房门,呕吐起来。
“你呀,你!自身的毛病,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忌讳?”樱子走出来,轻轻地为香捶背,惺惺惜惺惺,忘却自己的恶心。
院子一侧,羽田秀正背对着樱子在那里擦枪。樱子冷漠地鄙视。
“擦有何用?心中的血污是永远也擦不掉的!”
秀头也不回,仍不停地擦拭,“说这些无用的话干嘛?我只想着效忠天皇,效忠国家。”
“效忠,难道就该兽行大发,烧杀抢掠吗?”樱子颤抖着嘴唇,几乎是嘶吼。
秀站起身来,背起擦好的枪,低着头,边往屋里走边说:“吼什么吼?我们的人也死了很多。他们告别父老乡亲,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却永别亲人长眠异国他乡,再也回不去了。家人和国民又何尝不伤心?你身为大和民族的一员,胳膊肘为什么要往外拐?我怀疑,你的脑子一定是进了水!”
“羽田秀!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樱子看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秀,愤恨得上气不接下气。
香顾不上难受,扯了扯樱子的衣角,“算了,算了!人各有志,没有必要太较真。”
“哼!”秀斜了一眼,懒得再搭理地闯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