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惊恐得脸色蜡白蜡白,嘴皮子打着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
紧急求援,调来拖车和抢险队。新加了一辆客车,旅客们换乘新客车。大难不死,车上的人们祈祷着,神魂不定着。摸一把头脸上湿淋淋的雨水,流露出来的神情仍旧是惴惴不安。
意外生死边缘的历险。一种患难之交的情愫涌在心头,她和我之间似乎少了一道篱笆墙。随意了许多。她不再提放着什么,肩并肩时多了一层偎依的感觉,我们的交谈话题也明显多了起来。
“你出去旅游?”我推测地问。
“不,回家歇探亲假。”她显得很放松的样子。
“我们的暑假约两个月。”
随和的交谈,大大分散了注意力,坐车的时间悄然流逝。到达目的地,该下车了。我帮助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旅行包,交给她,“旅途愉快。但愿还有相逢的机会。”她笑吟吟地对我说,“但愿吧!”看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恋恋不舍地凝视了许久许久,一丝怅然若失的情结浮上心头。
回到父母身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享受着温馨的日子。可是,她的身影时不时出来叩击我的心灵,让我食不甘味。她家住何方,工作单位可好?我觉得自己有点学究气。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记,更别说联系方式什么的。早知道难以挥去她给自己带来的如此烦恼,还不如当初硬着头皮,打听个明白。多么奇妙的相逢。多么好的相知机遇,竟然这么轻易失去了。茫茫人海,可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遇到她。
一分好感。一分眷恋。返回大学后,一直割舍不下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说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就没有吃东西。”显然是她急匆匆赶乘车的缘故。如果上夜班。企业和医院的分数大,况且艾思水的味道,不难验证她是医生或是护士的身份。我开始查遍公交车站周边的大小医院和诊所。根据她的衣着,年龄,气质,不难判断出,她应该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对了,卖《读者》的路边小摊,也是一条重要线索。依此,我沿着街路,有所侧重地寻觅着她的踪迹。一天,一周,一个月,我的足迹印在大街小巷,特别是临近公交车站的单位院落。终于有一天,我找到了专门出售过期《读者》的摊点。“老板,你对一个25岁上下的姑娘,有没有印象?”我详细询问,“对,40天前,她在你这买了一本《读者》,1.65米的个头,身着奶油色花式上衣,秀气贤淑,透着文雅的大学生气质。”老板极力回忆,“不错,是有这么一位姑娘,她来过几次。听她语气,像是在一个医院上班,离这不远。”天助我也,我最终找到了她的单位----德馨苑医院。
为了给她个好印象,我特意跑回宿舍,西装革履地打扮了一番,这才走进德馨苑医院。传达,门诊,内外科,办公室,护士大夫,一处一个地详细地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她工作的科室。不过,一位安善的女医生遗憾地说:“她请假回家办理毕业分配手续去了,已经走了五六天啦。她家的具体地址不清楚。”原来,她的名字叫陆燕,是一名在医院实习的大学生,毕业分配据说是留校了。
失落的心情,失态的步履,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宿舍。我后悔莫及,如果早点找到她,或者早几天知道她的分配去向,我一定会重新选择。本来,系主任毕业前专门征求我的意见,“鉴于你的学业成绩和在校表现,留校或留在大城市,都可以。”二哥去了湖北,我如果再游历他乡,觉得对不起生我养我的母亲,难舍故乡山水情深。因此,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原籍的二线城市,哪怕是当一名教师,也心甘情愿。谁能想到,自己的取舍,竟然与她背道而驰,舍弃的单单是美好之缘。单相思没有缘分,还是好事多磨?我懊恼极了,一时不知所措。
办理好分配手续,到新单位报道上班,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回归梦里时时刻刻思念的故乡。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内心反倒被一种缺憾吞噬着。趁着回家办理户口迁移事宜,我试图碰碰运气,漫无边际地到处寻找。忽然,一个穿奶油花色衣服的背影,吸引了我的视线。“陆燕,陆燕!”那个女子在我呼喊声中,停住脚步,正向我所处的方向看。是她,就是她。我不顾一切地横穿马路,向她跑去。
“嘭”的一声,两辆汽车相撞,旋转的面包车朝我甩了过来,只觉一阵疼痛难忍,飞飘起来,便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受伤的左臂打着绷带,擦伤的额头隐隐作痛。
“你终于醒了!”陆燕她坐在床头,欣喜地注视着我。
“我怎么在医院里?”我感觉好甜,好幸福,嘴却明知故问。
“你被车撞晕了。”她向我描述了惊险的撞击情景,并温柔地问,“你为何这么傻?”
“不傻,能再次遇到你,值得!”我觉得特别幸运,特别幸福。
当她得知我毕业分配取舍后,惊奇地告诉我,她没有留校,而是选择了故乡的二线城市,和我的取舍一模一样。我兴奋得想跳起来。
她略有所思地问:“你为何如此选择,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奇遇”我诡异而淡淡地说:“有点奇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