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迟的脚站住。
“我手里这枚纸戒指,上面写着‘童’字,但这一枚,上面写着‘司’字。”王千辰幽幽说着。
童迟猛地把手伸进怀中,内侧口袋的那枚戒指果然已经没了。
迅速回过头去,才发现王千辰左右手各举着一枚纸戒指。
“你……什么时候……”童迟有些发懵。
“故事进行到这,本来只是一段普普通通、青涩懵懂的初恋故事。”王千辰继续道:“可惜好景不长,司瑶的父母去世了,没人再供她上学,亲戚自作主张,将她卖进了隔壁的山村里。你得知后,愤怒地冲进那户人家,试图把司瑶给夺回来。但你哪里是别人一家的对手,你死死地用手挡住大门,催促她赶紧走。司瑶确实是吓坏了,没命地往前飞奔,奔出去几百步后回了下头,正好看到那家的男主人,抄起镰刀,狠狠朝你的头劈了下去……”
“然后你就倒了下去,倒在了血泊中。”
“司瑶很想回去看看你怎么样了,但她不敢,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中去。鬼使神差的,她没有管你,不停往前跑着、跑着,穿过高山,跃过大河,奔向永无止境的远方……”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贵人,生活也越过越好,却再也没回过这个山村。一是没有时间,她的工作很忙,二是不敢,她担心你已经死了,担心你怪她当时没有管你,担心自己毁了你的下半辈子,担心自己承受不了那些不该有的结果……她懦弱,她胆怯,她自责,她忏悔,就这样一直拖着,拖到了今天。”
王千辰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看向手心里的两枚纸戒指。
一枚上面写着“司”字,一枚上面写着“童”字,如今已全都泛黄,显得又破又旧,却还好好地存在着。
两枚戒指的主人,却早已各奔东西。
“是司瑶让你来的吧。”童迟抬头说道:“我没死……就是受了点伤,在家休养了几年,也没考上大学,早早地出去打工,也一直没结婚……谁看得上我呢,家里没钱,脸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道刀疤。一直蹉跎到前几年,才有女孩肯嫁给我,她腿有点毛病,干不了太大的力气活,但是我们非常相爱,日子也过得还不错,准备等孩子再大一点,就出去打工了。”
说到这里,童迟笑了起来:“你告诉司瑶,我从来没怪过她!能把她救出来,她还能过上好日子,我就已经很知足、很满足了。没事,让她好好过吧,有空来家里吃顿饭……不来也没关系,她能存着这枚戒指,能让人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想来,但来不了。”王千辰说。
“为什么?”童迟有些疑惑。
“她死了。”王千辰走到童迟身前,将那两枚纸戒指,和一张银行卡塞到他手中,说道:“在一次工作中出了意外……就牺牲了。临死之前,她告诉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就是你,让我务必要来这里找你一趟,当面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这些年,她有一些积蓄,也没什么兄弟姐妹,这笔钱就留给你过日子吧。”
旁边,司瑶的魂体,早就哭得泣不成声。
童迟也低着头,看向手心里的纸戒指和那张银行卡。
眼泪,终于“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王千辰一把将眼泪抄起,紧紧攥在手心里面,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过日子吧,用这笔钱在城里买个房子,然后把你的孩子养大……”
王千辰在离开上京之前,去司瑶的屋子里转了一趟,拿到了这枚纸戒指和银行卡。
银行卡没有密码,司瑶早就想这么干,直到“死去”才鼓起了勇气。
王千辰呼了口气,迅速转身离开。
来到不远处的野地里,王千辰又折了几根树枝,迅速在地上拼了一个人形。
施展过还魂大法以后,司瑶“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还没走。”王千辰的耳力绝佳,开口说道:“要去和他见一面么?”
“不了……”司瑶沉沉地道:“没那个必要了。”
确实没必要了,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人家也结了婚、生了子,还有什么必要再见面吗,难道真去别人家里吃一顿饭?
还不如就让他以为司瑶已经死了!
“不见面,那我们就走吧,宋指挥他们要跟咱俩汇合……”
王千辰话还没有说完,便有隐隐的轰隆声传来,远处似乎发生了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