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啊,妈妈走了,等会司机来接你回去,我在家给你做好吃的!”陈红说了好几遍,就是磨磨唧唧不肯走。
颜婳叹气:“三个小时以后你们就见面了,你不要搞的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啊!”好不容易走出校门口,陈红又扭头做深情凝望状,“等以后你们送孩子进学校就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了。”
斐樱在旁边点头:“我现在就理解,想到要把小九儿放到幼儿园,我是一万个不放心。”
“妈妈,幼儿园好玩!”小九儿就喊。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去,斐樱今年都不想送她入托。
又过了几天,滚滚惊恐的发现他的两个小伙伴都不见了。
“明希哥哥去上学了呀!”颜婳提醒他,“你忘了?还是我们一起送他去的。”
滚滚完全不记得:“那……姐姐?”
“小九儿去上幼儿园了,你不是也去送过她吗?”颜婳提醒儿子,“你还说幼儿园的滑梯好玩。”
滚滚用了好一段时间才接受哥哥姐姐都去上学的事,幸好周末大家还可以聚会。他慢慢恢复过来,继续当一个没心没肺的胖团子。
这天,基金会接到一个新的求助,助手把资料发给颜婳,看完后她心情沉重。
“喂,小刘,帮我约那位孙女士,我请她吃饭,就在星海广场的川菜馆。”颜婳挂了电话,想到什么又打给陈姐。
“姐,新的案子你看过了吗?对,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你已经安排啦?好,回头说。”
孙琴今年42岁,有一个十岁的女儿,她的丈夫是三年前那场,震惊全国的仓库爆炸案中牺牲的消防员。那次事故的教训是惨烈的,连国际上都有报道。
因此牺牲烈士的抚恤金就给的特别多,孙琴的丈夫拿到了230万。但是这笔钱被她婆婆拿走了,一开始说分,后来就没了消息。
“我从没想过一定要那笔钱。”颜婳对面坐着的女人身材消瘦,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哀愁。她红着眼睛说,“可去年我女儿被查出有白血病,我去婆婆家要了好几次钱,他们才给了我20万。”
这点钱治疗都不够,孙琴娘家贴了不少,还借了些外债。
“幸运的是女儿配型成功了,下一个月就可以做手术,可是手术费加术后的费用要30万,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孙琴小声哭泣着:“我婆婆那边现场连见都不见我,我找到派出所,他们让我自己协调,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喝点水。”颜婳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放心,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该是你的,一分都不能少。”
孙琴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真没想过要那么多,我只想把女儿手术的钱要过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要知道多少孩子等好几年,等到生命的最后……都不一定能配型成功。
“明天我会带律师去你婆婆家,你和我一起去。”颜婳用眼神鼓励她,“你要听我的,听律师的,为你的女儿,这笔钱是你应得的。”
孙琴感激的拉住颜婳的手:“谢谢,谢谢你,我一开始只是试试,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帮我,谢谢!”
送走了孙琴,颜婳的情绪不是很好,直到回家见到滚滚才让自己高兴起来,这种负面情绪她不想影响儿子。倒是郎若贤回来吃饭晚饭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她不对劲。
“就是这样,你说那家人本来是值得同情的,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可他们的行为却让烈士蒙羞,就不怕以后死了见到自己儿子问心有愧吗。”
郎若贤仔细的听她说完,想了想说:“我们不是常说,有时候坚守承诺不是因为你人品好,而是因为让你背弃诺言的诱惑不够。”
“当一个人面对足够的诱惑时,还能不忘初心,这才是真正的品质。”郎若贤拉住她的手,“这家人显然已经被那200万迷住了眼,让他们掏出来,恐怕是要他们的命。”
颜婳冷笑:“他们也早忘了这些钱,是他们儿子的命换来的。”
“我借你一个律师团。”郎若贤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吧,把他们打个片甲不留!”
颜婳被他逗笑了,表情终于不那么凝重了:“怎么说的跟上战场似的,而且一个律师团也太夸张了,这个案子只要我们走法律程序,钱一定可以拿的回来。”
然而,当颜婳第二天见到孙琴的婆婆时,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要钱?没有。”一个老太太把他们拦在门外头,“孙琴,你什么意思?带这么多人来抢钱啊?”
“妈……”孙琴一脸无奈。
老太太呸了一口:“你自己和男人不清不楚对不起我儿子,现在还想要钱?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