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本来都以为,我这两坛酒是派不上用场了,没想到,小聂倒是个同道中人……”
乔峥岩面容凝重地答应了下来,取过坛子,又往聂宇烨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低声,解释道,“这两坛酒,本来是清姐为出行的丈夫凯旋归来而准备的,可是上个月,她刚刚新婚不到一日的丈夫却在南非的支援前线上牺牲了……”
他的嗓音沉重,像块大石般重重地压在聂宇烨的心头。
忽然之间,他就明白刚才清姐泫然欲泣所为何故,也明白这场悲惨的宿命对于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来说,到底有多么的残酷无情。
他凛着脸,一言不发地执起面前满满的一碗酒,朝着已经走进厨房的石越清朗声道,“清姐,今晚这两坛酒我全包了!”仰起脖颈,又是一干而尽!
厨房的方向,隐约传来一记低低抽泣的声音,“呜呜……”
乔峥岩重重地在聂宇烨肩膀上拍了几下,“姐姐是个坚强的好女人!”
短短的一句话里,却似乎有无限的感叹?
想到石越清,他就觉得,自己现在和小雪经历的这一切,根本算不得什么。是啊,清姐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都能微笑着勇敢坚持自己的爱情,他有什么好委屈、丧气的呢?
挟了一颗花生米——那是刚才石越清端来的下酒菜之一,乔峥岩又劝着聂宇烨喝了一点,接着,又给他续上了满满一碗,事实上,两坛酒都快喝光了,而且,绝大部分都是聂宇烨一个人喝的,乔峥岩也很意外,一向温润斯文的聂宇烨竟然也有这等血性。倒是他平时小看他了!
乔峥岩悄悄地打量他的神色,似乎喝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对了,宇烨,我都忘了谢你,谢谢你上次慷慨招待我妈,我再敬你一杯——”
对于养育自己二十余年的养母,乔峥岩是真心实意喊的那一声“妈”。
聂宇烨这时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的了,听到他的话,便有些得意地说,“不谢——等明天我爸妈来了,把我和小雪的婚事订下来,小雪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岳母大人了,我招待她是应该的——”
乔峥岩握着酒杯的手蓦地紧了紧,骨节分明的十指间隐隐地泛白,暗咬了一记牙根,才又笑着问,“是吗?那我要恭喜你了,再敬你一杯!”
又是一杯悉数下肚,乔峥岩在聂宇烨要倒下去、闭上双眼之前连忙又问,“明天你爸是几点的飞机?”
聂宇烨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喃喃地说了句,“十点……”
乔峥岩听到了想要的答案,随手将他的脸趴在桌面上,又扬手招来了石越清,“姐,你帮我看着他,明天晚上之前,不要让他醒过来。”
石越清一见聂宇烨这醉得一塌胡涂的样子,又听见乔峥岩的话,一时就有些懵了,“峥岩,这不是你兄弟吗?”没有这样对待兄弟的吧?把人家灌得一醉不醒,还说,“不要让他醒过来”?
乔峥岩挑挑眉,轻轻笑了,“是兄弟。但是,急着撬我墙角的兄弟,总该让他长点记性的……”他低声,大概地跟石越清讲了一下,自己和聂宇烨以及乔幕雪、还有宋思敏之间的关联与纠葛。
石越清听完之后,直接就给了聂宇烨好几脚,每一记,都用力地踹在他小腿肚上,“小兔崽仔,趁虚而入!落井下石!看我踹不死你!!!”
饶是聂宇烨深陷在酒醉的酣眠中,仍是痛得不禁闷哼了一声,石越清不失时机地往聂宇烨嘴里塞了两片安眠药,喉咙哽了一下,聂宇烨下意识地就要将嘴里的药丸给吐出来,只是,他的脑袋实在是太沉重了,他连眼皮也没有挣开一下,又被石越清喂了一杯水,大概是她柔软的手抚在他后背上的动作太温柔、太缱绻,他只喃喃地轻唤了一声,“小雪,小雪……不要走……”
接着,便又很快地继续酣睡过去了……
乔峥岩将抚恤金的发放账户转达给石越清的时候,踌躇着问了一句,“清姐,你也相信我和小雪是亲兄妹吗?”
石越清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峥岩,听姐一句劝,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是什么别有用心地曝出这则丑闻,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最清楚事实的真相。去找你的母亲吧!不管她在哪里,你都要找到她,这样,你和小雪才有可能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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