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会如何选择。
蔓生微笑,她望着他们反问,“如果是你们,又会怎么选?”
实诚人的高进最先开口回答说,“那位王经理先前已经和我们锦悦取消合作,而且公司又拿地皮抵偿了,他们已经占了便宜。如果现在还要同意合作,他们估计会乐坏了。”
“可是如果同意合作,那对锦悦来说,也是好事。”程牧磊补充道。
余安安却还在恼怒于那位王经理,她早就知道那人的劣性,“虽然他道歉了,也受到了教训,可还是不服气!不想和那样的人合作,心术不正,竟然敢占林总监便宜!”
三人说了一通,之后望向林蔓生,却见她笑着,已经走出办公室。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余秘书,请王经理现在来公司。”
……
锦悦的总经办,蔓生有段日子没有来了。
在经过这样多的事情后,林逸凡再见到林蔓生,那已经是颇为忌惮。因为现在林忆珊名下的股份,都转到了林书翰名下,所以这样一来,他们姐弟的持有权已经能和自己持平,对于林逸凡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看你脸色还是挺苍白的,身体要是还没好全,也不用急着来公司,反正马上要放年假了。”林逸凡干脆道。
蔓生在沙发里坐下,“今天本来是不想来公司的,只是手上债务的问题,需要我定夺,刚刚解决完。”
“还真是辛苦你了。”林逸凡则是坐在大班椅上,他并没有转移位置。
蔓生有些懒洋洋的,她又是说,“还有一件事,也是今天来公司的主要目的。”
林逸凡凝眸,他开口反问,“你是为了冰城的项目?”
“不错。”蔓生应了。
“我已经回绝了。”林逸凡很是肯定说。
但是蔓生却道,“但是我也已经同意合作。”
林逸凡一下瞠目,有些恼道,“你这是故意要和我唱反调?”
“怎么说?”蔓生望着他。
“公司上下都知道,我很明确的回绝了!你现在又来同意,摆明了就是不给我面子?”堂堂一家公司的负责人,居然还做不了主,岂不是让人笑话?
蔓生却是道,“前几天王经理亲自来拜访过我,他言辞恳切,而且很真诚的请求合作。我想,这个项目公司也是一直都看好的,就这样放空,不是太可惜?”
“难道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林逸凡实在想不通,换作任何一个有骨气的女人,都不会就这样听信后同意,“你难道就没有骄傲没有自尊的?”
蔓生却是一笑,“骄傲?自尊?在这个商场上,又值多少?能让锦悦上市?能让项目找到下家继续达成?逸凡,再怎么说,你也是负责人,你比我应该更清楚,谁都不在乎经过,看中的是结果!”
“你也说我是负责人!该由我来做决定!”林逸凡怒斥。
蔓生点头道,“本来是该你做决定,不过就因为你不好出尔反尔,所以就让我来当这个坏人,就当是我抢了你的主权。我要报告的已经说完了,不打扰你忙了。”
林逸凡早就不能再指挥她,更不能拿她怎样!他从椅子里拍案而起,朝她喊道,“这个项目就算要定,也该我来签!”
“你要是有本事签下,那你就去!”蔓生回了句,从沙发里起身走出。
林逸凡这下是气急败坏,他立刻让秘书联系王经理,然而王经理这边给出的回执却是,“很抱歉,林经理,欧佬说了,抵偿的地皮是谁给的,就和谁签合同……”
……
就在余安安联系王经理一方后,对方很快就赶到了锦悦。
就在蔓生的办公室内,王经理迅速的再次签订合同,将项目继续落实。同时,当合同书拿到手中的时候,他几乎是感激涕零,心中一块悬起的巨石终于落下,他终于可以回冰城交差,而且保住自己的命!
“谢谢林总监给我这个机会,谢谢尉董事这样体谅!”王经理不住的道谢,之后才带着人离开,“那我就先回冰城了,后续的事情,还请锦悦和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年后我们会派新任负责人过去。”蔓生回声送客。
终于将王经理一行送走,蔓生也解决了一桩棘手的麻烦事,余安安还在嘟嚷,“我见到那个王经理就讨厌,人前人后肯定是两面的!”
“好了,讨人厌的已经回去了,以后也难得见面。”蔓生笑着说,拍手邀请道,“这段日子你们都辛苦了,周末来我家吃饭一起玩!”
三人一听,倒也是很高兴,“好!”
“那请方秘书他们一起来吧,余秘书,你联系下。”蔓生又是道。
“那尉董事呢?”余安安问道。
自从那日他说了喜欢她后,蔓生真觉得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可不邀请他,似乎也说不过去。
……
这日蔓生只在公司逗留了半天就离开了,余安安则是立刻联系方以真。等到方以真回了海天大厦后,就将继续签署冰城项目的事情说了。
赵非明得知后,倒是感叹,“没瞧出来,林小姐是那样不拘小节的千金大小姐。”
换了平常的千金小姐,那一定是不肯的。
“能跟了我们容少的,怎么会是凡人?”任翔回了句,倒是不奇怪。
只是方以真却还有一件事情要说,“余秘书说,林小姐邀请我们周末一起去她家里做客。”
“有邀请我?”任翔立刻追问。
“请了。”方以真一一列举,“宗助理,赵律师,都有请。”
“那容少呢?”宗泉听了一圈后,倒是询问。
尉容坐在那里,倒是没有动静。
只是这几日也是稀奇,往常每天都会去冯夫人老宅报到的容少,突然间就不去了。众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都不敢问。
其实关于有没有邀请容少这件事情,方以真道,“林小姐的意思是,知道容少最近比较忙,所以一切由容少自己定夺。”
那就是说,也没有积极邀请了?
任翔都不敢再多嘴了,心里嘀咕着:容少哪里忙了,这几天忙的是他们,其余几家公司也在作总结,可容少是天天在画室里画画啊!
众人再看看容少,瞧见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太温柔亲切了,让人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阴沉的男声也随即传来,“你们和她的关系倒是真处的挺好。”
“……”众人突然都有了一致的想法:以后要和林小姐保持距离啊!
……
周末很快就到来。
曾若水本来就一直住在老宅里不曾离开,所以她早就等候人到齐。
余安安等人则是跟着高进的车子一道来的,顺带接了邵璇一起,当然这也是林蔓生的意思,沿路方便一起过来。
另一边,方以真等人也在陆续赶到。
众人到齐了之后,邵璇一瞧人数,她诧异道,“尉董事没有来?还有那个大块头也没来?”
方以真道,“出来的时候临时接了一通电话,大概是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一起过来。”
但是,容少也没有说会不会来啊!所以他们也吃不准了!
“容少和宗助理,应该一会儿就到的……”方以真只能这么说。
如果说从前还有期待,那么现在也因为早已经知晓他从来都是自由自在的人,蔓生反倒是很淡然,“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就是周末聚一聚。大家都坐下来吧,随便玩随便聊,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
原本众人出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倒是不陌生,不过一会儿下棋的下棋,打游戏的打游戏,而程牧磊则是和赵非明讨论起法律相关条款了,高进则是饶有兴趣的听着,大厅里已然热闹的不行。
邵璇则是喊,“不是要堆雪人吗?我们去堆一个?”
“好啊!”蔓生笑着道,更是张罗着女人们一起去。
众人都跑到后院里,空地上已经积满了雪,不曾融化。大冷天里跑出来,带上手套就开始堆雪。将雪一捧一捧的聚拢,全都先聚到一片地方。
“蔓生,你就站着看,一会儿给装饰装饰,雪冷,小心冻着啊!”邵璇可不敢让她动手。
曾若水也是怕她生病了,“别玩好雪,就又低烧了。”
几个女人却都是同一个意思,纷纷附和点头,蔓生有些郁闷了,这么高兴的时候,大家都在玩,可她居然不能一起?但还是顺从了民意,只用铲子铲了一会儿雪后,她就在一旁加油鼓劲。
“我累死了,我口好渴!”余安安已经摊在地上。
蔓生将她扶起,让她坐到一边道,“我去沏壶茶过来,你们累了就先休息一下。”
……
蔓生回到客厅,就往餐厅里去煮水沏茶。而赵妈正在厨房里忙碌,准备晚上丰盛的晚餐。正在煮茶的时候,就听见外边的厅里传来声响,是任翔呼喊,“容少,小泉,你们可到了!”
透过镂空的移门窗洞一瞧,果真看见尉容隐隐约约的身影。
而在同时,他也朝自己这边望了过来,蔓生一惊,和他对了一眼后,猛地背过身。
可当自己转身后,又不禁懊恼,为什么她要这样躲着他?
就在懊恼之际,身后响起了步伐声,是他的声音响起,“在煮茶?”
蔓生知道他来了,“嗯,大家都堆雪人,口渴了。”
“你怎么不一起?”尉容看着她问。
“生病刚刚好,玩了一会儿不敢玩太久。”蔓生一边说,一边准备茶杯取了茶包。
“冰城的项目你同意继续合作,已经签约了。”尉容靠着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只是和她闲聊。
“你以为我会拒绝?”蔓生反问一声,自顾自道,“是我拿出地皮来抵偿的,对方已经得了好处,而我们还要为收复冰城的地皮继续投资。都吃了亏还不把项目拿下,那岂不是当了傻子?”
“如果走到这一步你还意气用事不合作,那我这些日子教你的,也是白费了。”尉容沉声说。
蔓生听到他这句话,想起这大半年时光,真是一眨眼就过去。
尉容沉默望着她,明明水还没有煮开,可她就是背对着自己,不肯回头。
“你现在是连个正眼也不敢看我了。”尉容笑着说,忽而问道,“我那天说的话,也让你很烦恼?”
自图书馆一别,也有几日不曾见面,可是蔓生每次想起来,都感觉心神不宁。
在这一刻,蔓生终于回头,她反问他一声,“你说呢。”
选择权被反抛过去,重新回到了尉容的手中,他看着她的脸庞,已经有了鲜活的色泽,是健康的红晕。她一双黑色的眼睛,因为阳光透亮,所以也是这样的透亮。
尉容却是一笑,扬起的唇角不再是一贯的弧度,多了几分自嘲,“你不信吧。”
他已经替她做出回答,蔓生的心在他开口的瞬间被揪住一般,竟尝到了一点点的苦。
因为又听见他说,“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所以,现在又是怎样?
他是随口说说的,只是一时间感到新奇,所以连自己都没有想好,就这样脱口而出的?
思绪又开始变得凌乱,再也无法理清,蔓生终于又是开口说,“连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为什么又来对别人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只会带来困扰,很不负责任?”
不单单是对她,更是对自己,至少感情的事情,不能这样仓促轻率。
她从来不奢望她的喜欢,会有所回馈得到相同的回应,因为她知道喜欢一个人,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
但如果连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都无法去确定,又凭什么任性的告诉对方?
“我知道,这只是你一时兴起。”斩不断理还乱中,蔓生道,“这种喜欢,只是好玩而已,不能当真!”
到了最后,她也只能这样认定,宁愿这样去想,也好过自己再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后方处水壶已经煮开,跳了开关不再亮灯,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白色烟云遮迷视线,一切似真似幻。
她和他距离不过是两米远,他脸上已然没了笑,低沉的男声幽幽说着,也似问着,“你以为,我对几个女人说过这种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