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事我年轻口拙没办法说清楚,生怕引得您厌憎了我,所以想要借着这件狐裘的暖和劲儿,求得您多怜悯几分。”
连太后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实诚。”
安怡不敢说话,乖巧地垂着头抱着手跪在原地。
连太后道:“起来吧,没良心的丫头,就算是你师叔祖没了,你师父走了,你家里的事很多,你也不该忘记给我请平安脉,给六儿诊治身体。你这种时候想得起这件狐裘是我给你的,为什么那时候就想不起你如今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安怡再将头往下低了一些,哽咽着道:“惹了那么多的麻烦,身上沾了不洁之物,哪里敢来扫贵人的兴致?”
连太后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人不是已经下了大狱么?有什么气,你也该出够了,还哭什么?难道你是嫌不够,想要诛灭他们家三族?”
安怡忙擦着眼泪道:“诛灭三族什么的,那是圣上和太后娘娘的事啊,我哪里敢这样想?只要他们别来招惹我就好了。”
连太后伸出一根手指虚点了点她:“瞎说,那是圣上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怡呆呆地“哦”了一声,照旧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连太后皱起眉头:“起来吧,装什么憨?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安怡连忙站起身来,继续很是老实地问连太后:“请太后娘娘示下?”
连太后瞪了她片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安怡长出了一口气,越发谨小慎微,见连太后捶了手臂一下,连忙上前道:“臣女伺候太后娘娘吧。”
连太后没吭气,只把手伸了过来,安怡忙给她拿捏探脉,这个早晨便在沉默之中渡过。将近午时,江姑姑进来问午膳摆在哪里,连太后这才放安怡走:“天黑得早,我就不留你了。前些日子我和圣上赏给你的那些嫁妆还在吗?”
安怡忙道:“在的。”那些御赐之物并未因为被查封而丢失,而是造册收入内库,等到安保良回来,就又被重新发还回去,如今正由薛氏保存着呢。
连太后便不再说话,朝她摆了摆手。
安怡屏声静气地退了下去,刘太监笑眯眯地站在外头喊住她道:“乡君这是要回去了?”
安怡不敢怠慢这尊白面馒头一样的佛,忙堆起笑脸悄悄塞了一个锦囊过去:“听说总管新添了消渴之症,我这里配了些药,您若不嫌弃,尽可以试试。”
刘太监不露痕迹地收了锦囊,就像聊天一样地道:“上次乡君让老奴帮忙照看故人,老奴不才,您那位故人如今已经病好了,只是不乐意出来见人。”
这说的是高尚仪啊,安怡眼睛一亮,朝刘太监深施一礼,轻声道:“谢谢您啦。日后还要烦劳您多加看顾她才是。”
刘太监笑笑:“好说。老奴还未恭喜乡君呢,这桩亲事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