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欢伸出手把床边的那颗脑袋按了下去,翻个身继续鬼叫,床下的连心抱着饭盒哼哧哼哧的啃鸡腿,左手咬口肉,右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白米饭,在嘴里囫囵的嚼了几下,使劲吞了下去,她抱着饭盒走到言谨欢的床前,那勺子在她床边敲了几下,“哎!不就是看了个男人的屁股吗?你至于这幅模样?”
言谨欢丢了枕头翻身扑过来,恶狠狠的趴在床边,伸长了手要去扯她的脸,连心捧着饭盒躲的老快,言谨欢在床伤翻来翻去,羞红了脸。
军营里的时间就这样在紧张又轻松的环境里渐渐的流走了,几乎每天都会有大量的训练任务,言谨欢和连心整日里除了想方设法能通过训练,就是整天想着怎么才能吃得饱,并不是说军营的伙食不好,而是这两个人的消化能力实在太强,中午吃的十足的饱了,经过一下午的长途奔袭,擒敌,持枪俯卧,端枪俯卧,低姿匍匐,100米冲刺等等后,言谨欢和连心两人腹中的能量几乎全部被消耗完了,相互扶持的冲向食堂,一顿狼吞虎咽后,两个人才累的颤巍巍的回营房,半夜又会被饿醒,言谨欢抗饥饿能力还算不错,勉强能闭上眼睛,安静的听着咕噜噜的五脏庙唱歌,然后就在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对面床铺就会传来一声雷鸣般的肚子唱歌声音,言谨欢淡定的转身继续睡觉,独留对面床铺的连心泪水涟涟的怀念家里的红烧肉。
今早排长意外没有突袭营房,这让言谨欢赶到很意外,她伸着懒腰,耷拉着眼皮,迷迷糊糊的撑开一条眼缝,低头瞄见已经陆陆续续穿衣起来的战友们,又往对面床铺望去,心想昨晚连心又是呼噜声如雷鸣,还伴随着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声,半夜班长终于忍不下去,爬起来把连心叫起来,从抽屉里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袋面包和酸奶,把东西塞到连心怀里,小声的把她推出门,嘱咐她去走廊把东西吃完才回来。
言谨欢那会儿憋着一泡尿,难受的坐起来,终于看见班长爬上床,班长被突然伸出的往下望的脑袋吓了一跳,言谨欢讪讪的捂着肚子,蚊子嗡嗡的声音一样,小声的解释自己想上厕所的意愿后,班长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让道让她下去。
在走廊上路过连心的时候,言谨欢看着她,又看了她手里的被消灭的只剩下半个的面包,羡慕的捂着同样饥饿的肚子,一溜烟冲进了厕所。
想起昨晚自己饥肠辘辘的入睡的难受劲儿,言谨欢决定今天厚起脸皮去问炊事班班长要两个肉包子,晚上拿来当夜宵,打算好一切后,言谨欢慢吞吞的穿上衣服,抬头看见对面班长一脸思索的望着自己,言谨欢被看的一愣,奇怪的问班长,“班长你看着我干啥?”
班长早就穿好了衣服,被子被他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放在里侧,他盘腿坐在床上,高深莫测的样子凑了过来,“小言你昨晚是不是梦里梦见吃红烧肉了?”
言谨欢脑袋懵逼一瞬间,茫然的“啊”了声,她昨晚有做梦吗?她不记得了,难道是昨晚太饿了,做梦梦见吃红烧肉了?还说梦话了?
言谨欢自认为做梦说梦话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而且说的梦话居然还是和吃有关的,搞得自己好像没吃饱饭似得,这让她更加觉得羞耻,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抠着手指甲,吞吞吐吐的说:“班长我不记得我昨晚说了啥了。”
言谨欢感觉到有一只宽大的手掌在自己的肩上拍了一下,随后班长操着粗狂的川普说:“哎呀,你莫害羞呀!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晚上饿了,就给我说,今天去买点吃的,你们晚上饿了,就去我抽屉里拿吃的,咱们一天的训练强度大,不能饿着你们了。”
言谨欢耳朵羞红了,她伸手抓了抓有些痒痒的脸,头低的更下去了,她可不好意思吃班长的,班长家里本来就是困难户,她可下不去那个嘴,她刚想说不用了,抬眼的一瞬间,班长收回了手对着对面床铺的蔫了的连心说:“连心啊!你以后晚上饿了,就去我抽屉里拿吃的,我今天多存点吃的。”
其实言谨欢和连心每个月的零用钱都不少,部队上每月还发放津贴,本来是完全够两人的伙食费,但是半个月前部队里有个连连长的母亲得了癌症,他家也是贫困户,团里就组织战友们进行募捐,言谨欢和连心一时间开启白莲花模式,脑袋一热就把一个月的津贴和半个月的生活费全部募捐出去。
另外半个月的生活费艰难的维持着两人一个月的用度,现在也只有不足一千块钱,言谨欢和连心只能拉进裤腰带等着月底发放津贴,连心也明白班长家的情况,反应过来直摇头,嘴里“哎,哎,班长不用了,我和小言饿几天没事,还有半个月津贴就到了,我保证每顿吃饱点,争取晚上不饿。”
班长笑骂道:“那怎么行,要是把胃撑坏了,谁来负这个责任,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我上个月的津贴还有大半没动,你们吃不穷我的。”
言谨欢也想拒绝,就见班长故意板起脸来,用四川话说道:“你们是看不起我蛮?”
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两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下铺的几个战友一直找不到空插话,一听班长这话,赶忙个个分享自己的钱包,言谨欢下铺的小李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班长的钱包,“班长,你那点津贴还是存着吧!整个寝室剩下的半个月的零食夜宵我包了,你们别和我抢,谁和我抢就是看不起我。”
其他几个战友也纷纷表示要包下大家的零食,被小李拿出的鼓囊囊的钱包里的百元大钞吓的缩了回去,最后班长叹了一口气,招手让小李过来,小李乐颠乐颠的爬上来,班长大手一挥,啪的拍在他脑袋上,语重心长的说:“小李呀!我知道你家是做地产的,就算你有钱也要低调晓得不嘛?鉴于你的初心是好的,我就不说你了,以后不要这么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