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天跟着钱延一前一后的穿过斑马线,钻进了大厦对面的一个地下车库。
半个球场大小的地下车库里停放了各种各样档次的车,几个角落挂着数盏昏黄的灯,让整个地下车库勉强能全部看清楚,龙景天一进去,就在靠近车库门口的一个地方发现了自家的黑色奔驰,然后朝前面站住脚步,停在一辆闷骚血红色的法拉利面前,转身等着他走近。
龙景天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现在是上班的时间,能停在贺氏集团专用的地下车库,多半都是贺氏的职员,这个点都在忙的脚不沾地,故此整个地下车库看起来很冷清,几乎没什么人。
“来这里,”龙景天掏出一根烟,靠在奔驰车盖上潇洒的把手里的打火机跑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快速的接住,在指尖旋了一圈,才慢悠悠的点了烟,修长的手指夹住烟,朝车盖拍了一下,示意贺然过来。
钱延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抬腿走了过来,在龙景天身前停住,“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我还有事情,恕不奉陪。”
龙景天叼着烟,半坐在车盖上,扭头敲了敲前窗,然后指了指车一侧的车窗,大长腿悠了两下跳了下来,走到一侧被警卫员摇下来的车窗前,微俯下身对里面的人道:“出来警戒,注意别让人靠近车。”
警卫员今天也是便装,推开门下车后,快步走到车前和钱延并排站着,钱延警惕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警卫员,就听见龙景天在一侧道:“上车,有些事情咱们需要仔细聊一下。”
钱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知道自己和警方的暗语,还能找到贺氏来,一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不能掉以轻心,任由他拿捏。
“有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钱延双手插进裤兜里,从进入贺氏后,他的裤兜里随时都放着一把小巧而锋利的蝴蝶刀,这东西虽然用起来很危险,但是他熟能生巧,早就能在单挑中用这把蝴蝶刀轻松割掉一个人的喉咙,即便对方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是他任由百分之七十的自信,能在对方发难之前抽出蝴蝶刀干掉面前这个面瘫脸。
龙景天坐在车里,脸色淡淡的,他从钱延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察觉到了他抵抗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难道恩,不想在得到警方的支持的情况下,再得到军方的势力巩固你在贺氏的位置?对了,忘记自我介绍,龙景天,s军区的最高领导人,不信你大可给警方通个电话确认我的身份,”对于这种心细复杂的人,龙景天认为直接表明身份更能凸显诚意,让对方放下警惕,以便精诚合作。
钱延突然怔住,他虽然从龙景天的一举一动中猜出了对方身份不凡,但却没往军方那方面想,此时乍听见龙景天的自我介绍,难以置信了一瞬,而后快速回复,转身拨通了另一只手机,那是一只小巧的老式按键手机,手机里只存了一个电话,本市警方最高领导人。
龙景天耐着性子等他确认完自己的身份,一只香烟也抽到了头,伸出手把烟头弹出窗外,双手环抱胸前,注视着车外侧身捂着电话的钱延,贺然紧皱眉头,似是和电话里的人争执了几句,后又愤愤的挂掉了,脸色愤怒之中隐约带着懊悔,还有一丝杀气。
钱延侧过半天身子,正面迎上龙景天的视线,他毫不掩饰眼底的怒气,朝着龙景天竖起了一个和他人设看起来相悖的中指,声音不高不低的骂了一句,“草你大爷的,”还没骂完钱延饶过警卫员就要去拉车门,却被面瘫脸警卫员拽住了手臂,钱延骤然暴怒,另一只空出的手很快从裤兜里掏出蝴蝶刀,精巧的蝴蝶刀在他手指尖转了一圈,锋利的刀刃对着警卫员的喉咙削去,“你他妈的找死,”钱延怒气混着杀气,手势一点也不消减,蝴蝶刀泛着冷意划了半圈,警卫员上身猛地后仰,脖子几乎是贴着刀刃躲开,一只吃了猛劲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了钱延的小肚子上,钱延被砸的躬身捂着肚子痛苦的退后撞在车盖前,手里的蝴蝶刀也应声落地。
龙景天一看双方干上了架,钱延甚至动了刀,他惊得忙推开车门冲上来,从身后抢抓住警卫员再一次挥起的拳头,大声呵斥:“行了,你上车,没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龙景天震怒,一把拎起警卫员的衣领,跟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车门前,对着屁股一脚踹了进去,随后又快步走到钱延的身前,伸手想要扶着他,却被钱延抢先一步一拳打了过来,龙景天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这一拳,眼底怒风怒吼,却还是忍住怒意,道:“你先出手伤我的警卫员,他没动真格的,否则你现在不是骨折就是去见上帝了,更何况你无缘无故动手伤人,我都还没生气,你这生的哪门子气?”
贺然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勉强靠着身后的水泥方柱站了起来,脸色又怒又悔,“妈的,当初和警方谈判的时候就特地让他们保密,警方那一群蠢狗竟然还把我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你们,居然还他妈有脸说是警方和军方联合支持我,会把我的消息共享,以此方便行事,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你们的狗?把老子的人身安全当成了空气?妈卖批,你们他妈的一定不知道贺家这些贱人们对待奸细是用什么方法处置的吧?老子还不想死,所以,请你们现在给老子滚出视线范围内,否则别怪我做出什么让你们难看的事情。”
龙景天在这一番话后释疑,开始觉得钱延发的这一通脾气莫名其妙,现在才知道是因为警方单方面决定要和军方合作,并没有提前告诉他,以至于他十分害怕自己身份被更多人得知后,会增加暴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