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上来,他来了,不,不是他,是他们,很多人,黑衣人,快走,他们要整个澜瑰坊的人陪葬,快走,草泥马,别过来”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原以为只有一个杀手,如今看来连钱延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要杀自己,钱延的声音越来越恐惧,几乎是用一种变形的强调在对谁吼叫,不过他颤抖的吼声并没有对对方有多大的用处,因为就在下一秒钱延的吼声变成了一声恐怖的惨叫,就如同屠夫杀猪时,待宰的猪面临死亡时,发出的那种极度恐惧混杂着无尽的哀伤的惨叫,让听见的人都为之动容。
钱延此时就是待宰的猪,而屠夫是谁,除了钱延没人知道。
在电光火石间龙景天想了很多,他害怕钱延被杀,那将意味着快要云开月明的境况再一次深陷黑暗,然而此时他能徒劳的一遍又一遍的问他在哪里之外,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见证钱延临死最后的一声的求饶,“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然后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刀刃划拉在肉体上的声音,钱延似乎挣扎着想要逃跑,嘭的一声巨响,他砸在不远处,最后从电话里传来一声,“龙景天快跑,小心提防贺”“噗!”大量血喷洒出来的声音,龙景天震惊这明明是人的脖颈被利刃划开时,劲动脉的血喷洒出来的声音,难道钱延被人割破喉咙死了?可是他有枪啊!为什么不用?
周围的光线很暗,龙景天几乎看不清楼梯间在哪里,他抑制不住的惊恐,还没消化完钱延已经被人干掉,手机已经被人挂掉,接下来是无尽的盲音。
“先生?”一旁的前台小哥奇怪又防备的盯着面前这两个男人,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喝醉了?在这里发酒疯!
择木立刻神色冷峻的看着他,“抱歉,我们是来找人的,麻烦帮我们找一个叫做钱延的男人,他应该在你们这里消费还没离开!”
前台愣住,他没想到这两个人是来找钱延,钱延是他们的常客,有钱又大方,他记得这个男人老早就走了啊!
“抱歉,我记得钱先生在凌晨一点就匆匆离开了,当时我叫他,他还甩给了我不少小费,看样子很着急,”前台小哥略略想了很肯定的回答。
龙景天连忙转身追问,“他明明告诉我们他还在这里,怎么可能走了?对了你还记得他离开时什么样子吗?”龙景天基本有人装成钱延提早离开了这里,想要迷惑来找钱延的人。
“钱先生当时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戴着一顶鸭舌帽,他临走时还特意压低了帽檐在前台停了一下,打听最近哪里还有夜宵,我想啊这都深夜了,只有肯德基和麦当劳还营业,就告诉他地址人,然后钱先生很大方的给我了一叠消费,”前台小哥想到那一叠相当自己半个月工资的小费时,脸上浮现出一丝高兴。
龙景天抬头望见门口昏暗的灯光,又收回目光看了看得了意外之财高兴的小哥,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又想追问钱延在澜瑰坊是不是又固定的包间时,余光就瞥见从右侧黑暗里走出一行黑衣男人,他忽然愣住了,他没想到右侧居然还有走廊,更没想到这些跑到夜店来消遣的人,居然一个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来寻欢的,反而像是保镖一类执行任务卧槽!这些家伙不会是杀了前沿的额罪魁祸首吧?
龙景天忽然被脑袋里蹦出来的想法吓到了,继而又惊喜起来,这些人的打扮和气场都与夜店的氛围格格不入,妈的,难道真的是杀手?那么间接地证明了钱延还在楼上的某个房间?
等等!钱延刚刚一直重复不停的说过他们要整个澜瑰坊陪葬?
“择木,快,疏散所有人群,这家店有问题,钱延临死时说过有人要整个澜瑰坊的人陪葬!快!”龙景天看着越走越远的黑衣人,忽然想起钱延重复不停的警告,他猛地大叫起来,一把把身边的前台小哥往外面推,前台小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景天推的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任谁被个陌生人故意推了一把,都不会有多礼貌,他扶着墙稳住身形就要上去揍龙景天,忽然他看见从舞池中央走出一个男人,他全身都绑着炸弹,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的往门外挪,瞬间沉迷声色的男男女女们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尖叫,就看见如洪流一般的人流冲了出来,人潮里有人被推到地上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个浑身绑着炸弹的“僵尸”不知道被推到哪里了,前台小哥哪里还有勇气去报复龙景天,转身叫喊着第一个冲出了澜瑰坊。
龙景天和择木被人流分别冲向两侧,要不是他们各自抓住了两侧的门把手,早被人推倒或跟着人流冲出门外去了。
“择木,你在哪里?”身边一个胖子挥舞着手还在尖叫,一巴掌下意识的挥下来,正好打在龙景天的肋骨上,龙景天吃痛的弯腰。
现场一片混乱,还要掀翻天花板的叫喊声在整个通道荡漾,龙景天用了吃奶的劲才联系到被人流冲到门口的择木,择木没辙,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跑,不敢逆流往店里冲,担心一个没注意发生踩踏事件,虽然目测已经有数人被踩踏在地上,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已经看不见那几人的遭遇。
“老大你还好吗?”择木垫着脚尖在门口撕心裂肺的呼唤龙景天。
龙景天勉强从尖叫声中辨认出来择木的方位,幸好他的个子高,一眼就能从人群里望见,他一手死死地抓住门把手,一手朝头顶打出几个手势,意思是让他马上报警,再联系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