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谨欢挑高一侧的眉毛,不置可否的看着他,脸上的防备并没有落下。
方义急忙道明自己的来意,“这段时间我都和刘戈联系着,他告诉我是他自己提前退伍的,也是他请求让上级开除自己,其实就他犯的错,只会被记一个大过,只要改正态度端正,不至于被开除,这段时间,你们在部队里遇到难处我都告诉他,他和其他战友一一联系,说明自己退伍的原因,可是所有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认为是你们撺掇的刘戈这么和大家说,于是我们班长就更气了,还骂他是不是傻逼,然后所有人,除了我,没人再接他的电话和他联系了。”
言谨欢用了一会儿时间来消化方义说的这些事情,看来刘戈还是对连心没有死心,想是念着她,才会违背众人的意思挨个解释退伍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说那一夜在夜店发生的事情,想想也是,他对连心做的事情,只怕是没脸再见她,正好借这个机会退伍,只是为什么他要用被开除的借口离开部队?
言谨欢对别人私事没兴趣,不过又念着刘戈还算念旧情,只是念得方法不对,这下子众怒很甚了,吃苦的可是她和连心,对他也不知道是该谢该骂了。
“刘戈居然是自己退伍的,为什么你们还要听信谣为难我们?”言谨欢被这些气得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很冷,冷得方义忍不住打了个颤。
方义赶紧求饶,举手过头顶,合十像是作揖一样,对着言谨欢摇个不停,“言哥,这事真不乖刘哥,咱们班长那个脾气没人能劝得住,他认死理,谁都说不通,就算是刘戈在,他还是会认为是你们两撺掇了刘戈,言哥你要相信我啊!我可没参加他们那些活动,每次我都会找借口躲得远远的。”
言谨欢静静看了他一眼,然后挥苍蝇一样嫌弃的赶人,“好了,我知道了,我想静静,你回去吧!”
方义也看出了言谨欢心情不好,不想搭理自己,连说好好好,拍拍屁股上的灰,溜得没有人影。
言谨欢泄气似的继续埋在臂弯里,思绪很乱,耳边嘈杂的声音不住地往耳朵里窜,扰得她更加烦闷,对面操场的球赛似乎很精彩,时不时传来阵阵和喝彩声,言谨欢发狂一样猛地抬头,揪草似的抓脑袋,起身就往前面走,走也没个方向,昏头昏脑的到处乱转,不小心眼前一晃,就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银质的纽扣硌得她腮帮子生痛,怒气往脑袋上冲,她刚想骂人,就看见身前的人往后面退了一步,扶住她,满怀关切的问:“撞到哪里了吗?”
言谨欢一抬眼,立刻怂了,急忙摇头说没事没事,就要找个机会赶紧逃,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那个脾气也不大好的连长同志。
连长看她稳住身形,也就松开手,刚要抬脚,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住脚,看向他好奇的问:“小言啊,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刚刚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言谨欢被他一脸一点也不遮掩的好奇表情看得愣住了,连长以为她是想起了失恋的事情心情不好也没再催促,耐心得等她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非常温和。
“对,刚分,”言谨欢想起前段时间连心和别的班战士聊天聊得太嗨,突然说漏了嘴,把言谨欢没有女朋友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被言谨欢提醒的及时也圆不回去,只能扯谎说她刚刚被女朋友甩了,言谨欢还配合得装出失恋时的落寞哀伤的样子。
于是言谨欢被甩,再次变成单身狗的事情在隔壁的几个班里传开了,不知道怎么的传到连长的耳朵里去了。
连长忽然笑意更深,用力一拍言谨欢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正好,正好,女朋友嘛,会有的,会有的。”
言谨欢被他笑得身上直冒冷汗,连长这人平时就爱板着脸,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和蔼可亲,第六感在告诉她,连长一笑,肯定有事。
“连长,你别这么笑,有事你直接说,行吗?”言谨欢干干脆脆的问,忍不住往身后退了一步,讪讪的笑。
连长嘿嘿一笑,一口白牙现了出来,说话难得的温和,“小言,我们连队和地方政府将要进行一场联谊,咱们连队的单身青年都可以去试试,你不是刚刚提了士官吗?刚好符合要求。”
言谨欢这才想起一周前自己和连心被提了士官,这些天被烦事扰心,也就忘了这一茬,她得找个时间给龙景天通报喜讯,又想起连长提起什么联谊,等等,联谊?相亲啊!
“连长,我可以不去吗?”言谨欢哼哼唧唧的磨出一句话,抬眼注意连长的表情,就等着他一句不行,作势要打,就拔腿逃命。
连长却挑衅的笑了起来,嘴角咧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微微低下头,笑得极其诡异,声音还算和气,只是话语里还是习惯性的威胁,“可以呀!那我就让炊事班的老李给你介绍一个他们村的姑娘,你看看怎么样?”
言谨欢要说最怕什么,就怕相亲这茬,没想到自己女装的时候不用相亲,扮成个男人还随时被人惦记,逼着去相亲,也是醉了。
“连长,什么时间?我去!”言谨欢鼓起勇气,打算先敷衍连长,再想办法敷衍那什么联谊会,唉声叹气有个屁用,麻烦事情还是得一个个解决才行。
连长看她一副赴死的样子,觉得好笑,拍拍她的肩膀说明了时间和地点,悠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