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长胳膊,把她手里的报纸收了回来。
慢慢地叠好,脸上的神情淡淡的。
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什么才是我该问的?”
阮昔脸上写满了不甘,如果真心不让她知道,为什么不肯避着去见那位老人,为什么还要拿着她当挡箭牌呢?
她既然充当了棋子的角色,理所当然得到收获。
这是她的人生准则中,最重要的一个信条。
“别忘了,我昨天帮过你。”
说着,她得意洋洋地继续说,“如果你想说那条手链,那是唐老先生给我的礼物,我不想多问,只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要知道你身边的是否对你有威胁……”
很好,拿他的话来堵他。
厉爵修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他没有……
因为,他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那娇艳欲滴的脸上,呈现着以为抓住他把柄而得意的神态,晶灿的神采,为她脸上的增色的绝不仅仅是一分。
心里,莫名地就软了一些。
真是奇怪,他厉爵修对着什么女人都不会动心。
却不止一次为她心软了。
擦了擦嘴,“你真的想知道?”
阮昔重重点头。
天知道,她真的好奇死了。
“他是我的义父。”
“义父?”
传说中的义父总是透着迷幻的色彩,阮昔肚子里的话没藏住,“收养你长大?然后把你培育成了商业人才?然后让他报答他?”
厉爵修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似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胡掩饰住了眼里的笑意,向阮昔解释,“厉少的义父是后面认的,并不是阮秘书想的那样……”
神马收养,神马培育,神马报答……
只能说她想得太多了。
看来,厉爵修不屑于再和她解释了,起身离开了餐厅。
留了阮昔一个人石化在座位上,脸上的神情被风一吹,哗啦啦碎了一地。
难得聪明绝顶的阮昔,也落入了俗套的想象里,被那些黑道世家的种种世界观熏染过后,留下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半分钟过后,老胡回来挽救她。
“阮秘书……要去风行了,厉少在外面等你。”
他喜欢等,就让他等着吧……
阮昔本来想淡淡地想着,可是,陡然又意识到了自己身为帝炎情报人员的职责,脸上的表情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老胡仍然催促着,“……时间不早了,阮秘书?”
淡淡地一晒,她一个秘书的派头比总裁还要大,混到这个地步也应该满足了,想象着压厉爵修一头的样子,唇边翘起了微笑。
所以,还是不为难老胡了。
不过,她又想到那夜的怪异,后知后觉地大叫,“可是,我没听到厉总叫唐老义父啊!”
唐老唐老叫着,不会太生疏吗?
老胡愣了一下,才慢慢道,“有时候亲密不是叫出来的,不叫也不会不亲密。”
真像个饶口令。
不过,阮昔也可以明白这种感觉,厉爵修对于他义务的尊重不是假的,光是看着,也能感觉他眼里的尊重……虽然少了那么一点儒慕之情,但是,对父亲的感觉,大抵就如此了。
她想象不出厉爵修对父亲是什么感觉,还是那张面瘫脸!
事实证明。
生活往往在平静里,藏着一些惊喜,不过有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她阮昔!竟然自作多情了!
厉宅的门口,只看到几个黑衣男站在黑色的车子外守着,阮昔走出去,眯着脸看了一下。
昨天的枪击,加长型林肯车的车窗都已经被损坏了,早已经拖到厂里去修,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基于安全的考虑,老胡把加长林肯换成了低调平实的黑色小轿车,也征得了厉爵修的同意。
不过,就算再低调,阮昔也能看得出价值不斐。
毕竟几千万的车子和几百万还是不一样的,安全性能也是一个比较大的提升。
阮昔还是挺喜欢低调的,初看的时候觉得挺好,也不用和厉爵修大眼瞪小眼坐在超长的车厢里。
可是……看到了一脸面瘫坐在后座的精品男人。
她深深觉得,自己的脑子秀逗了。
那么长的空间都没法和这个男人和平相处,现在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又能好到哪儿去?
后座上,一共就两个位子,就算阮昔再怎么不愿意和他呆一起,也不得不看到这个男人的脸。
装X的,一张硬板板的脸。
一想到这个囧况,阮昔回头可置信地瞪着老胡。
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完全没觉得怎么问题出在哪,老胡努力运用着他那不发达的大脑思考着。
坐在车里的男人已经不开心了。
淡凛地扫过来一眼,语气不悦,“还不上车!”
阮昔呆住。
厉爵修不是很讨厌女人吗?他竟然也同意了?
阮昔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手脚蠢蠢欲动,瞪着这个后座的位子,就好像瞪着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