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快点开。”
“是是,马上就到。”老胡撤回视线,擦了一把虚汗,放缓了速度转了一个弯,然后又开始急速狂奔。
阮昔仍然在说话,混乱的字混乱的句子,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楚,厉爵修俯下身子,不知不觉把自己的耳朵放到了她的小嘴上,羽毛般的呼吸拂过耳朵里。
心里蠢蠢欲动,说不清的柔软。
阮昔高烧糊涂了,他反而觉得她这样挺可爱。
冷不防地,长久的混乱过后,阮昔清脆又尖叫了一声。
“厉爵修!”
哎!
瞪着怀里晕迷的女人,厉爵修疑心她被烧坏了脑子,要不然她怎么会在梦里也叫自己的名字……
用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想把她弄醒。
“你还醒着的?女人,说话!”
可怜的阮昔,被他摇得晕晕沉沉。
搭拉的眼皮非常不容易地撩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地吐出热气,“你别摇了,我想吐。”
啊,想吐!
如果吐到车上了怎么办?
从来不会照顾人的厉爵修脸色一寒,接着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一面叫喊,“听着,不能吐知道吗!吐了我让你好看!”
坐在司机处的老胡额头上降下两条黑线,忍了忍没出声。
“住口……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后座,烧糊涂的女人抓着厉爵修雪白的领子吐了下去,哗啦啦的全呕到了他的身上,难闻的异味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开来,厉爵修死命攥着她的胳膊恨不得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她是病人!
他一个正常人怎么能跟病人计较!
厉爵修死命地瞪着她,扯着脏兮兮的西装外套脸色臭到了极点,打开窗子扔了出去。
冲着老胡怒吼,“还没到吗?你是怎么开车的?”
这个速度已经是最快了……
老胡只好超速,把车子一溜烟开回了家,铁门叮了一声打开,车子像火箭一样冲了进去。
有人过来拉开后门,厉爵修脸色难看地出来,大叫着让人赶紧收拾,嫌弃地看了一眼脏污的后座,认命地把阮昔给抱了出去。
“叫李医生过来,快点!”
早在回家之前就通知了李医生,他在厉家等了好一会儿了。
急冲冲地把阮昔抱到了自己的卧房,厉爵修穿着衬衫过去亲自把床上的被子给接开,李医生在管家的带领下过来替她量温度,打退烧针。
趁着这个空档,厉爵修没好气地脱下了身上仍然沾染了呕吐物气息的衣物,佣人把他的衣物放在衣篮子里带下去。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从窗外望去是黑色垂坠的枝头,静谧得得厉害。
片刻后,厉爵修在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出来。
老胡正从楼梯上走来,脸色微妙地叫了他一声,“厉少。”
厉爵修的眉间全是忍耐的痕迹,“有什么事,说。”
“刚刚收到了消息,文……文柳柳女士往这边过来了。”
文柳柳?厉爵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字,看向老胡的表情无疑后,瞬间就像吞了大便一样难看。
她来干什么??
老胡心里一清二楚,只是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说。
来干什么?还不是来献殷勤,她倒追厉少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一身黑色的衬衫,衬得整个人风神玉立,唯独少了一点人间烟火气,可以让任何女人都如痴如狂的眸子,怪不得文柳柳会这么紧追不舍,死活不撒手。
老胡再问,“现在,怎么办?”
脾气恶劣的厉爵修张口就想骂人,黑目散发出惊人的煞气。
还能怎么办!
“拖住她!”
老胡觉得事情很麻烦,“她的车已经到了中延路,现在再去,是不是来不及?”
“这还用我教你吗?找人打穿她的汽车轮胎,一个都不准漏!”
后颈无端端抹过一丝凉意,老胡忍了一下才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厉少,文女士,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打掉汽车轮胎很容易,就怕她紧追不放。”
“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拿她没办法!”
“厉少……文女士的背景。”
不用老胡说,厉爵修也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点影响力,对她深恶痛绝的厉爵修早让人拿着枪指着她的头顶,迫她永远也不要靠近自己百米之内,可惜,她的背景不明,手里大把的资源。
身家丰厚,向来最喜欢和名流交际。
如果厉爵修真的和她翻脸,没有一点好处。
老胡跟着他这么久,知道他心里有多烦乱,“她可能是觉得阮秘书的出现,产生了危机感,才会这样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