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猝不及防,立被吸入袖中。
袖内,秀才与惠哥重聚相逢,喜不自禁,彼此缠绵,不觉时光飞逝。事后,秀才说道:“今rì奇缘,理应留书纪念。”拿起毛笔,在墙壁上题诗一首“侯门似海久无踪,谁识萧郎今又逢。”惠哥接过毛笔,续道:“袖里乾坤真个大,离人思妇尽包容。”题诗完毕,忽然间半空中降下五名男子,八角帽,淡红衣,一言不发,捉住惠哥手臂,将她带走。
未几,道士告辞回家,将秀才从衣袖内放出,笑道:“你做的好事,风流快活不说,竟然胡乱涂鸦,在贫道衣服上乱写乱画?”
秀才红着脸道:“哪有此事?”道士卷起衣袖,只见上面数行蝇头小字,墨迹未干,正是秀才杰作,问道:“这又作何解释?”秀才道:“道长恕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十来天后,秀才在道士撮合下,又与惠哥见过两次。
这一天,惠哥跟秀才说:“这几天我腹中震动,想必是怀有身孕,若给王爷察觉,后果不堪设想,麻烦公子跟道长商量,请他帮忙遮掩。”秀才答允了。傍晚,道士回到家中,秀才长跪不起,道士笑道:“你之心意,我已明白。你放心,惠哥腹中骨肉,是你尚家唯一香火,将来还要靠他传宗接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不顾。不过此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秀才闻言,放下心来,寻思“听道长意思,惠哥肚中骨肉,似乎是一名男孩。只是这‘唯一’二字,却令人费解。原配妻子不是给我生了一名男孩么?传宗接代,为什么一定要指望惠哥?”
数月之后,道士自外而入,从袖中拿出一名男婴,脐带尚未剪断,笑道:“公子骨肉,我已给你带回,快拿衣服,别冻着小家伙。”秀才依言拿来襁褓,给小孩穿上。道士脱下道袍,叹气道:“产血溅衣,此乃道家大忌。这件道袍跟了我二十年,不能再用了。眼下转赠公子,此道袍能治难产、堕死胎,使用之时,只须剪下铜钱大小一块布片,焚烧成灰,和水吞服,百试百灵。”
转眼过去数年,道士说道:“我很快便要死了,我死之后,你从道袍上剪下一块布片,好好珍藏,自有用处。至于剩下道袍,可以拿去救人。”语毕,告辞离去。
道士离开秀才家,前往王府向鲁王告别,说道:“我要死了,此乃定数,不可强求。”话刚说完,浑身僵硬,没了呼吸。
鲁王伤感不已,当下将道士厚葬。
道士死后,秀才遵从他教诲,每逢县中有人难产,秀才便拿出布片救治,烧灰给患者吞服,药到病除,百试不爽。由于县城中产妇太多,布片供不应求,很快便用完,只剩下最后一片,那是特地留给自己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不久后,鲁王爱妾临盆,难产持续三rì。听说秀才擅长诊治,当即将他请入王府。秀才拿出布片焚烧,冲水给王妃服用,只喝了一口,小孩子顺利诞生。
鲁王大喜,送给秀才许多金银绸缎,秀才不受,说道:“如果王爷非要谢我,请将惠哥赐我为妾。”鲁王一口答允。未几,惠哥来到大厅,鲁王问道:“你今年多大?”惠哥道:“奴婢十八岁进入王府,至今已有十四年。”鲁王点了点头,跟秀才说:“她年纪太大,要不给你换个年轻的?你放心,王府中美女多的是,任你挑选。”秀才摇头道:“我只要惠哥。”鲁王笑道:“好吧,如你所愿。”
惠哥之子,取名秀生,秀者,袖也。
后来,秀才原配所生长子,英年早逝,只剩下秀生延续香火,正好与道士昔rì预测,不谋而合。
再后来,有人在四川见过道士,将此事告知鲁王,鲁王不信,打开道士棺材一看,空空如也,想来道士已经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