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屯里的百姓谋福利。
按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来算,两男抽一,独丁也是抽一,不去也行,不去出工就出钱,一丁算五两银子。秦思源虽然暂时没有把户籍落在秦永德家,可人是住了进来。算进秦永德家里,就是他家要出两个劳力,不算进去,秦思源也要去出工。
秦永德舍不得侄儿年纪还小就去做那累人的工,因此就跟张杰说了,按他们合做一家来算,秦家出一个劳力去修河堤,另外再出五两银子。秦永德当时就让张氏取了五两银子出来交给张杰拿去了,张氏认为这钱是替秦思源交的,正心里老大不痛快呢。
秦云昭听了张氏这一通念唠,哪能让大伯家里来出这个钱,坚决把那锭十两的银子放在炕几上不肯收回来,自己推说饿了,拔脚就走了出来。
秦永德其实也在愁银钱,张小旗今天来还说了,把小沙河这水利工事一修起来,明年就组织屯里再开一片荒地,开了荒,那地屯里就要拿出来卖了。
秦永德本来想再买一二十亩地,两个儿子都成了家,以后就要有孙子了,家里人口兴旺,也要更多嚼用才行,光靠现在的二十来亩地,就有些跟不上趟了。何况他还想帮秦思源和秦云昭也买些地进来,总觉得这样才过得安稳。
可秦勇林这事一出,秦家破了一大注银钱,买地的钱就打了水漂了,张氏一听到明春要开荒的事,心里就更加心疼了,现在恨不得一个铜板掰作两个花,鸡脚杆都刮下一层油来,好攒了钱明年买地。
见秦云昭扔下银钱就走了出去,张氏连忙一把把那锭银子抓到了手里:“我这儿攒着,免得他们小孩子家胡乱花用了,明年还能多买上一亩地呢!”她一提到这地,秦永德就哑了火,想了想也由着她去了。
今天是刘翠翠做的饭,见秦云昭进了厨房,刘翠翠勉强扯了个笑脸:“阿昭回来啦,饭菜都给你们留在锅里呢,快吃吧。”秦云昭谢过了,净了手把锅里留着六个玉米面的窝窝头端了出来,桌上还有一小碟酱菜,连个油星子都没看到,这就是一餐晚饭了。
见秦云昭微微皱了眉头,刘翠翠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两句:“婆婆说今天开始家里要节俭过日子了,别想着成天鸡啊肉啊的,有得吃就不错了。”
节俭过日子?自己不是还打得有不少野鸡养在那儿吗?吃这些总行啊,总不成就省成这样了吧。秦家的窝窝头惯来做得不大,秦云昭心里正在想这六个窝窝头不够吃,没有油荤也不顶饿,呆会儿她再开个小灶摊几个葱油饼,刘翠翠已经又补了一句:“今儿婆婆把厨房里的米缸面缸都搬进她房里去了,以后每天都定了量取呢。”
张氏原来一直还顾着名声,没做那种守紧米袋子,每天数着几粒米出来给儿媳妇做饭的悭吝事,这会儿却是持不住了,也学着人家把粮食给收到手里来了。秦云昭忍不住就想,每天吃多少粮食,张氏这是要从严控制了,那下一招是不是粮食大部分供给家里的男人,女的只吃少部分?
还真给秦云昭猜中了。第二天的早饭是贴玉米饼子,张氏守着刘翠翠做好了吃食,拿盆子把玉米饼子全盛走了,自己拿到饭桌上发,男人一个人发四个,女人一个人只发两个,再煮了一大锅菜汤,配着饼子下肚混肚皮。
因为李芬还在坐小月子,格外给她磕了两个鸡蛋做鸡蛋羹,其他的全都限量供给了。秦云昭不知道她们够不够,反正自己是绝对不够吃的,她每天在山上运动量大,吃得东西也多,两个玉米饼子,秦云昭几口就吃完了,秦思源见了,就把自己手中的一个饼子递给了妹妹。
张氏翻了翻眼皮,装作没看到,秦永德已经把自己剩下的那一个饼子都咬了一半,实在不好给秦思源,就转向刘翠翠发了话:“下次吃食多做些,家里都不够吃呢。”
刘翠翠就委委屈屈地看了眼张氏:“玉米面都是娘量出来给我做的。”
秦永德还以为是二儿媳妇才接手厨房的活计,没估到饭量,听了二儿媳妇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昨天张氏移了些坛坛缸缸的进来,说是厨房里进老鼠了,怕污了粮食。原来倒不是怕什么老鼠,而是见自己的侄儿侄女取用米面做吃食,她心里舍不得吧!
秦永德还没开口,张氏就瞪了刘翠翠一眼:“家里才破了那一大笔银钱出去,再不省着点,一家这么多张口,就靠三个壮劳力,还不给吃穿个大窟窿了!每回听到要开荒,屯里哪户人家不是精打细算,就想着能多买两亩地?咱们要明年开春前攒不下钱来买地,你能有今天这玉米饼子吃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