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煮了一大锅野鸡蛋汤,又烤了昨天剩下的几只野鸡,见昨天扔到老虎嘴边的那只野鸡已经不见了,那虎的嘴边还沾着一点鸡毛,知道它抵不过饿,已经忍着身上疼痛吃了野鸡,于是又扔了一只过去。
那老虎不知道是不是想开了,一见扔了野鸡过来,直接就张开嘴把那只还扑腾的野鸡给叨进了嘴里,可惜四脚都被绑着,没有爪子帮忙,只能在木槽里挨来擦去的,勉强把野鸡嚼了。
肯吃就好。秦云昭一眼瞧见容渊已经烧完了那堆破布,交待了他一身:“去洗干净点再来吃早饭,吃完我们就走!”那人血浇到火中腾的灰可都落在容渊的身上呢,他又是才拖了尸体的,秦云昭有些嫌弃,起身扯了一把石碱花扔给他:“拿这个洗!”
石碱花又名肥皂花,含有皂素,可以用来洗涤。容渊虽然不认识这东西,不过估摸着秦云昭专门揪来扔给他,应该是跟皂角差不多用途的,连忙揉烂了,见果然有泡沫,拿来把手脸洗了个干净,身上的灰都扑腾干净了,这才走过来吃东西。
吃完饭,秦云昭跟容渊两个合力将盛了老虎的那只木槽推进了涧水里,秦云昭怕沉或者翻覆,又搓了几条藤绳将几根浮性好的浮木绑在木槽上,做了个木阀架子,这才跟容渊一前一后各牵了一条藤绳控制着,另一手拿了个长长的木杈子顶着,免得那木槽太靠岸边搁了浅。
罗奕如今过了新入营的军训,若无军情急事,可以一旬休一天,只是上回他休假另外还请了假,正碰上秦思源出了事,把这个月的假都提前用完了,好在军医署就在军营里,他每天下了操就过来,替换半夏一会儿,再陪秦思源说说话。
今天罗奕见华灵还没有走,秦思源和半夏脸上都有喜色,心中也放宽了几分:“阿源,今天心情很不错啊?”
不等秦思源答话,半夏就忍不住抢先答了:“少爷,华少爷真是神仙啊,现在秦少爷的腿都能够自己抬起两拳高了!”原来华灵与秦思源深交以后,也喜欢这少年吃苦坚韧,治得极其尽心尽力,虽然老虎还没打来,经络经他各种秘药温养,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
华灵见众人都是一脸钦佩地看向自己,心里那条小尾巴已经翘得高高的了,嘴上还要故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要是那新鲜的虎血虎骨拿来了,本小爷保证几剂药下去,阿源立时活蹦乱跳地满山跑!”
秦云昭不在这里,没人给他添堵,会打击得他不留情面,因此他放心大胆地略吹了几句,其实要“立时”那是不可能的,也是要养一阵的。不过这话说出来,大家都爱听,罗奕更是毫不吝惜溢美之词,连“小药圣”都说出来了。
华灵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突然想起秦云昭去了二十来天了,也没听到有什么消息,自己故意把三个月的时限说成一个月,那野丫头不知道还会在哪个山头餐风饮露地打混呢,一时又有些心虚,那丫头不会因为时间紧,心里一急,出了什么危险吧?
华灵说起这虎血虎骨,秦思源就忍不住又担心起阿昭来,自妹妹走后,每天他都会念起几回,半夏安慰他说:“阿昭姑娘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
就连华灵也是一边气恨恨地牙痒,一边也不得不承认:“那野丫头狠着呢,你也说过她原来一个人也去过了山里的,野山参都给她挖来了,想必上回也杀了不少猛兽的,你还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莫不是连你也对自己妹妹没有信心?”
通常这种情况下,秦思源都会以“阿昭厉害着呢”作为结束语,既是驳斥华灵,也是安慰自己,只是到底一去这么些天,他心里总是不安稳,要是阿昭因为他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华灵一看秦思源又皱起了眉头,“啧”了一声:“你不会又担心起你那个妹妹了吧?她跟只母豹子一样凶呢,你少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有时间多练练你那劳么子内功,那玩意儿对你伤势愈合也是大有好处的……”
华灵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不由皱了眉头。罗奕心中奇怪,军医署位处军营,也是有军纪约束的,怎么会这么不守纪律呢?
罗奕正要出去看个究竟,李树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头撞上了罗奕胸口,气都没喘匀就赶紧开了口:“老虎……好大一只……秦姑娘……她……她……”
秦思源吓得脸色发白,差点从床上跌下来,恨不得揪着衣领把李树根扯过来:“阿昭怎么了?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