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我们再干!”
赫连容渊俊美的脸庞也染上了几分红意,静静看着那双素白的纤手将自己的酒杯斟满,突然忍不住出声:“慕璃,你这样做,可会后悔?”
昨天,这女子突然跟他说,年后要随了他一直去血羯,他还以为她是一时冲动,谁知道她竟是真的把手下人都交待好了,让他们随阿昭一起出海,自己只点了十个人随行。
他已经成功与大夏缔结了盟约,签订了互开边市的国书,也让人秘密把国书带了回去,此时性命倒是无忧了,只是因为不想在路上过年,才打算拖到初五再走。
或许还是因为,这一走以后再难跟阿昭相见,所以想借着拜年再见她一回再走。可是,他的事,跟慕璃又有什么关系呢?慕璃却是卯定了劲儿地缠上来,要跟他一起去血羯,连自己的船、海货生意都不管了。
他当时说的一切随缘,绝大部分原因还是不想让这女子的脸上太过难看而已,并不是真的就对她松动了。可慕璃却说:“难不成血羯不欢迎我去做生意吗?我是去考察宝石产量的,适时与你同行也不可以吗?”
血羯刚历战乱,自然是欢迎别国商人过来的,把血羯丰富的宝石变成粮食,变成布匹,变成别的更实用的东西。慕璃手上有好几条航线,他不能因为个人之私就拒了她。
何况也拒不了,这女人的性子就跟阿昭一样,他这里拒了,她那里自在跟着行来,与答应与她同行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他到底不能应承她什么啊。一个女子就这样抛了身家执意跟来,他怕她以后会悔,会恨。
慕璃慢慢给自己的酒杯里也斟了一杯酒,凑到唇边一口喝了,笑看向赫连容渊:“既然决定了,就要认真去做,求而不得,是命是运,固有遗憾,却不会有悔恨。”
赫连容渊心头微微一松,却不提防慕璃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何况昨天我才跟阿昭说过,你这瓢弱水我要是实在喝不到了,大不了再重新舀一瓢去。”
这女孩儿怎么能当着他这么直白呢?容渊顿时又是愕然又是尴尬,慕璃却是轻笑了起来:“反正我的心思早就明明白白说给你了,这会儿何必再遮掩什么呢。”
是啊,她的一颗心,明明白白的说着对他的喜欢,少女慕艾,何须遮掩。要是当初自己一早也表明了心迹,而不那般顾虑重重,是否现在也会不一样呢?
赫连容渊嘴角勾起一丝涩笑,伸手给自己和慕璃又倒了一杯酒:“干!”
看来自己酒量还是不行啊,不过是几杯屠苏酒而已,也弄得头晕口干的。秦云昭半闭着眼,撑起身子就去摸床头短柜上放的白开水,手落到了一只微温还带了湿气的大掌里,一杯水却凑到了自己唇边。
秦云昭一口气喝尽了,这才睁了眼,瞧着沈谦只穿着中衣,发际犹湿,不由有些奇怪:“你去洗头发了?”
“怕被醉美人勾引,把持不住,去洗了个冷水脸。”沈谦倒是老老实实说了原因,可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她胸前,那处衣领随着她的动作,正敞开着,隐约露出了一片香艳。
秦云昭低头拢紧了衣领,看着沈谦迟疑地开了口:“嗯,你真忍不住的话……”
沈谦立即打断了她的话:“我忍得住!”又靠近揽住了她的肩膀,并排与她坐了,“你出了正月就要出海,与其让我吃了一餐肉又不给吃了,不如让我先一直茹着素还好受一点。”
秦云昭吃吃笑了起来,斜飞了一眼:“你茹素了吗?”昨天两人才那样呢!
沈谦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才答了出来:“茹素了。”瞧着秦云昭杏眼水润润地含媚勾魂,声音不由又一哑,“只不过还吃到了几回豆腐。”
男人肃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禁谷欠系,偏偏那暗哑的嗓音泄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秦云昭眸色不明地轻哼了一声:“口不对心。”手一撑就翻身跨坐到他的腿上,听着沈谦“呲”地吸了一声气,忍笑慨叹了一声,“本来你过来陪我守岁我心里正感动着,还想着要怎么回应你这份情意,既然你自己只要茹素,那就算了……”
她一坐上来,沈谦立时就起了反应,再一听她这样说话,更是让人难忍。沈谦火烫的手掌握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声音有些微颤:“阿昭,你要怎样回应?我……”
秦云昭纤腰一拧,已经脱出了男人的手掌,跳下床笑吟吟地回头看来:“既然不茹素了,我给你包羊肉馅的饺子去。”说完哈哈笑着跑到侧间换衣服去了。
竟然这样……!沈谦恨得想捶床,瞧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火气又硬灼灼地顶在那里,忽地也跳下床来:“阿昭你这野丫头,你别想耍我……”
除夕无月,却有灯,温暖的红烛下,两个人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呢哝情浓,絮絮说着诉不尽听不腻的小儿女情语。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飞起满天飘雪,风潇天寒,窗内却是一片春光融融,让人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