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自己这张快嘴啊,差点给大将军惹事儿了。
原来他帮自己把住处都早早建好了?秦云昭听了侯威的话,心中一甜,想着已经一年没见到沈谦了,这一路上越是涉近,心里的思念竟越是难熬,只有白天抓着侯威细细问沈谦这一年的情况时,心里这才觉得好过些。
南城虽远,驿道还是修通了的。四月上旬,秦云昭终于随着运粮的车队进了南城,沈瑞早早得了信,在城门口候着,远远看到秦云昭的身影,心头一下一下,跳得又急又快。
秦云昭没想到沈瑞竟然等在城门口,微微吃惊地唤了一声:“沈大人。”
沈瑞眼睛晶亮地看向她:“都快是一家人了,这么万里迢迢地过来,你还要叫得这么生分么?”
这么一说,好像叫“沈大人”确实不是很合适,秦云昭笑了笑,有些不太适应地轻轻改了声称呼:“沈…三哥。”
沈瑞含笑点了点头:“四弟带兵出战了,可能晚间才会回来。让粮队自去运送入库吧,我先带你去洗漱休整。”
“不必劳烦沈…三哥了,”秦云昭婉言谢绝了,“做事有始要有终,我还是跟着一直把粮食送入库中再休整好了。”
“也好。”沈瑞垂下了眼,并不强求,“等你那边忙好了,我再给你接风洗尘。”送了秦云昭一截路,先自回去处理政事了。
秦云昭随着运粮队一路直奔军粮仓库而来,早有几百个杂兵候在那里等着运粮了,两边交接好了,人手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几乎快空了的粮仓迅速被填满了起来,秦云昭一身闷热,一路过来脸上沾了不少灰尘,问了何处有水,早有仓兵热情地带了她往粮仓边一处青石砌成的大蓄水池过去:“秦姑娘,这边可以洗脸。”
秦云昭谢过了,蹲在池子边洗了手脸,见那带路的仓兵避开了,索性连脖子都掬水洗了,正取了帕子揩水,忽然听到蓄水池另一边有人边说话边走了过来。
“我瞧着象南国那安妩公主每次都陪着大将军出征,难不成是对咱们大将军有意思?”
“有意思又怎么了。大将军可是帮他们象南国打仗呢,你还不兴人家知恩图报,以身相许了?”
“那也是。反正这安妩公主长得也不差,我上回瞧着她性子也挺大方的,跟大将军说说笑笑也处得来,不像咱们国家那些个大家闺秀,说句话就忸忸怩怩的……”
那两个仓兵走近,才发现池子这边还蹲着一个少女,看衣裳是今天随着运粮队过来的人。两名仓兵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急忙担了水回去了。
秦云昭站起身慢慢走了回去,默默守着粮草已经点清了数目。等到侯威也交接完文书,过来带她去安顿下榻,才突然问了一句:“安妩公主经常跟着沈谦一起出战?”
侯威几乎没被吓死。这一路上他说了将军诸多近况,根本就没有提过那劳么子安妩公主半句,秦教头是怎么知道的?
“啊!安妩公主啊!哦…她是象南本地人,熟悉地形些,所以……咳咳,经常随军当个向导……”侯威急忙把理由解释了出来;他总不能说安妩公主一直缠糊着将军吧?
秦云昭“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侯威不由松了一口气,紧着把她带到营地里那栋竹楼边:“秦教头,这儿就是你的住处。”
又伸手一指右边不远处那栋竹楼,“将军就住你旁边,院子都是有角门可以通着的。”张口就吩咐等在那里的杂兵赶紧烧了热水送上来,让秦云昭主仆两个先洗漱了。
秦云昭洗好换了一身,从洗浴间走出来,打眼就看到了小厅的竹桌上摆了一篮子热带水果,瓜果的清香淡淡弥漫在房间里,颇为怡人。
秦云昭随手取了只莲雾咬了一口,悠闲踱出门外,竹楼除了房间外,一边是露台,一边是盖了房顶的抱厦,房门前是一条宽敞的走廊。
楼边的院子里,种了一丛竹子,应该是原来就一直长在那里,不过修这楼院的时候,用围墙把它们圈了进来,倒添了几分风景。银沙的住处安排在了这院子后面的一间小院子里。
沈谦那边院子,却是种了一棵大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灰白色的树干看着很是光滑。两边的竹楼下都种了不少驱蚊草,空气中飘荡着一种颇为清新的柠檬香味。
还没将两边院子看全,侯威就一脸笑容地赶了过来:“秦教头,将军回来了!”
秦云昭心里突然按捺不住咚咚跳了起来,步履匆匆地跟着侯威向旁边的大营门口走去,心情竟然莫名紧张起来。
营门外,沈谦一身迷彩色的骑装,正跟身边与他并马而行的一名女子说了一句什么,秦云昭目力甚好,瞧见那女子眉眼飞扬地笑着,看向沈谦的面容中尽是一片倾慕的柔情,沈谦的脸上也带了柔和的笑意。
秦云昭立时想起先前听到那两个仓兵的话,和后来她问话时侯威的反应;明明刚才吃下的是清淡带甜的莲雾,这一刻嘴里却微微泛起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