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
向晨峰考上举人以后,张氏就得了兴州城大户赠的一套宅子,所以住进城里去了,与富户们的内眷也打了些交道,自然是知道长随要随时跟着主子,没的还要当管家的差的理;因此问了出来。
向晨峰赧然答了:“儿这里事务简单,就只用了忠叔和佑平两人,反正也忙得过来。另外还雇了几个做杂事的婆子。”又急急看向张氏,“不过既然娘来了,儿明天就买几个丫头来服侍娘。”
张氏老怀甚慰,心里如三九严冬喝了一杯热茶一样,暖心暖胃,舒心地笑了起来:“你呀,你真要孝顺娘,顶顶要紧的是赶紧给娘娶房媳妇儿回来!”
向晨峰笑容一僵,有些不自然地道了声“不急”,先扶了张氏进去梳洗休息了,第二天却果然叫来牙人,买了两个伶俐的丫环进来服侍张氏。
正值年边,张氏也学着以前看到的那些大富人家的作派,时不时地接了帖子与青县几户大户交往起来,探得有两户有族亲任京官,自己门第中也有出仕的,不免多看了那两户人家的未婚女儿几眼,心里暗自划算起来。
峰哥儿已经弱冠了,原先他一直忙于学业,等举业有成后又离了自己这几年,如今母子俩总算团聚一处了,也该给他正经找个媳妇回来管家了。
其实向晨峰一到青县当县令,几户有些底蕴的人家听说他尚未娶亲,暗自也在打主意,不过他虽然孑然一身过来,听说还有个寡母在老家,过一段就要接过来;所以这几户人家先按捺住了。
等到张氏被接了过来,女眷中互相一碰面,大家都知道有那意思了,邀张氏东家赏梅西家上香的帖子就多了起来,其中自然少不了有各家未嫁的女儿出来见礼。
张氏转了这一段时间,对其中一户孙姓人家最为满意。
青县孙氏是平河孙氏的旁支,孙老太爷的嫡支族兄正在刑部任侍郎,孙老爷早年也当过县令,听说后来因为老太爷身体不太好,孙老爷因为是长子,为了尽孝,索性就辞了官回来近身侍奉老父。
他家中还有个三老爷在外任通判,留了自己的嫡长女和嫡长子在老家代他尽孝。张氏看中的,正是这孙三老爷的嫡长女,族里排行第七的孙七娘孙慧娴。
孙慧娴刚到二八,体态微丰,一张银盘脸儿,笑起来嘴角有个酒涡儿,举止有礼,又瞧着一派可亲可喜,虽然样貌不过中等,却正是老人家们最喜欢的宜家宜室的长相。
因着父母带了幼弟远远地在任上,就把她的亲事托给了孙大老爷的妻子,她的大伯母宁氏。宁氏听闻得向晨峰接了母亲过来,着意跟张氏结交了几回,张氏比较了一阵,还是觉得论家世门第人品,这孙七娘更合她的心意一些。
今儿个张氏跟宁氏赴了另一家的酒席回来,就相邀着明天去寺里进香。明天正是休沐日,张氏也说道怕明日又下雪,要教儿子陪同一起来;这进香的含义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等回了县衙后院,张氏让身边的大丫环春桃寻了儿子来说话,春桃出去寻了一圈来回禀:“大爷下了衙后说是有事,往外面去了。”
张氏不以为意,没想到直等到亥时过半,才等到儿子回来。打眼瞧着儿子一脸兴兴头头的笑意,身上偏又没有酒气,原以为他是跟僚属们喝酒去了,看着又不像,张氏心下嘀咕,就笑问了一声:“峰哥儿不是跟人出去喝酒?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向晨峰立时敛了脸上的笑意,赶紧答了:“儿子是跟好友一起喝茶去了。”生怕张氏再问,连忙先开了口,“娘怎么还不去睡?”
向晨峰有事在外应酬,一般张氏吩咐给他留了热水和服侍的人后,都是先去睡了的。今天看到张氏还等着自己,向晨峰忍不住生了疑:“娘是不是有事要跟儿子说?”
张氏点了点头,让春桃和春杏先退了下去,才拍着身边的椅子示意儿子坐近前来:“峰哥儿,明天你既是休沐,就陪娘一起去五云寺烧香吧,眼见着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咱们也该去庙里头拜一拜。”
明天又不是什么佛诞日,娘怎么想着要去上香了?向晨峰眉头微微一跳,笑容可掬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娘明天是邀了哪家内眷一起去吗?”
见儿子颇有点闻弦歌知雅意的意思,张氏笑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就是那孙家,娘跟宁太太约好了……”
孙家,正有一个未定亲的适龄女儿!向晨峰的眉毛不由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