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说个明白。
宁太太当即就板了脸问向张氏:“安人,你今天过来下小定,难不成事先没跟向大人通过气?还有那姓秦的丫头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向大人是要向那边提亲?”
张氏正被儿子怄了一肚子气,一见宁太太面上很不好看,生怕这门亲事就这么吹了,那就正是遂了儿子的愿,指不定他回头就要去求取秦云昭了,连忙上前解释:
“宁太太,自古这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放心,这事我做主!那个姓秦的丫头,本来是我们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寡妇失业的,如今见着我家晨峰出息了,变着法子想缠上来,晨峰心肠软,被她哄了两句就说要照顾人家,你不必担心,我……”
她先前还想着等向晨峰成亲后,再把秦云昭母子接进府来认祖归宗,这一下被闹得个措手不及的,竟是连秦云昭的孩子也不想认了,直接就说了她是个怀了遗腹子的寡妇。
向晨峰顿时气怒,他虽然不敢肯定秦云昭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沈谦的,却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亲娘咒阿昭没了丈夫,更是气恼母亲当着自己的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想先定了这门亲事,再籍着孝道压了自己认下来。
听到张氏这么说话,向晨峰忍不住推开扯住自己相劝的孙大老爷,扑通一声跪到张氏脚边:“娘,你自小教我不可言而无信,娘前些时日是如何跟我说的,儿子犹历历在耳,为何过了几日就全不当数了!”
他这一跪,张氏被逼得心头更怒,张口就说了出来:“我什么时候又言而无信了,我当时难道不是应了你,让她进我向家门就是了。
我不嫌她嫁过人,生过子,不守妇人本分,抛头露面在外面做生意,还念着原来乡亲的情分,答应让她进门做妾就是抬举她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向家怎么会娶再蘸之妇为正妻?”
向晨峰被张氏这番话敲了当头一棒,才知道当初他娘根本就没打算容了他那心思。阿昭本来是沈谦的正妻,尚且说舍就舍下了,怎么可能给他来当妾?
向晨峰不由勃然变色:“娘,儿不许你这般污辱阿昭!”
以前孝顺听话的儿子,现在居然敢跟自己这么重语气地说“不许”!张氏只觉得一股子火气从脚底板滋滋地烧上心头来,抬手就在向晨峰身上拍了两巴掌:“那狐狸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这逆子这么维护她!”
向晨峰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语气说重了,不敢躲避,生受了他娘这两下打,只是依旧不肯改口:“娘,你明知道阿昭不是那样的人!”
向晨峰虽然经历过生死之后,心性大为成熟,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他越是维护秦云昭,张氏心里就越生气。
张氏见他还昂着脸口口声声那样说话,顿时气急:“好好好,那我今天就非得锣对锣,鼓对鼓地把她拉出来,好生问问她到底是怎样的人,要这样坏我儿的亲事!”说罢不等向晨峰反应过来,就一股子劲跑出来上了马车,叫车夫直接驶到水街来。
向晨峰见自己没劝住母亲,反而把火烧到秦云昭这边来了,急忙跟着跑了过来劝阻。孙大老爷和宁太太对视一眼,怕事情闹大到不可收拾,也急忙叫了车赶了过来。
原先藏在屏风后偷听的孙慧娴没想到好好一出小定,结果闹成了这样,气得一脸珠泪滚滚,也顾不得失不失仪了,一腔气愤涌上来,也带了丫环出府,往那串串香店子过去了,只不过比宁太太晚到一步。
张氏不顾儿子的劝,气势汹汹地上前将门拍得震天响,秦云昭听着外面还有向晨峰的声音,只觉得奇怪得紧,这娘儿俩个怎么大过年的吵架还吵到自己这边来了?伸手就将大门打开,站了出来:“张安人,向大哥,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她今儿个是呆在屋里不打算出来的,自然也没费神去点什么麻子,画什么胎记了,向晨峰和张氏俱是见过她样子的,倒不觉得怎么样,跟在后面的孙府众人却是大吃了一惊。
宁太太目光直通通地落到秦云昭的脸上,只想把当日打探情况的那小厮好好教训一通。说好满脸麻子呢?丑得不能见人的好大一块胎记呢?
刚拢边近前的孙慧娴也惊呆在原地。她就说向大人怎么会那么曰曰过来流连,原来这秦氏是这么个绝色美人儿!要真让这秦氏进了向府,哪怕是为妾,她再是正妻,只怕阖府里都没有她站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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