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好的两碗凉皮给僧甲和华灵送去,这才开口吃了起来。
将将快要吃完那一碗凉皮,先前连着吃了两碗凉皮的亲卫突然身形一晃,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沈谦急忙把碗一扔,上前想瞧个究竟,身边的亲卫却接二连三的都倒了下来。
沈谦心里顿时一沉,飞快地往秦云昭房间跑去。
房间里,床帐大开,桔梗倒在床前一动不动,床上早已没有秦云昭的人影,后墙的窗户却是洞开,没被撑住的窗页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
沈谦只觉得一身冷汗刷地冒了出来,不管有用没用,先摸了一粒解毒丸咽了,整个人就从那扇窗户飞快地窜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他身后那扇窗户,先前被他点燃抛下的信号弹刚好燃完引信,砰地一声炸响,在夜空中绽出一团明亮的红光。
外面的小禅房里,刚刚接过凉皮要吃的华灵顿时脸色一变,身影极速地蹿了出来,直接向信号发射处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师叔不是带了那么多亲卫守在那禅院吗,怎么还用上了这紧急的信号?
华灵脚步突然停下,愕然看着倒了一地的亲卫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冲进秦云昭的房间。房间里除了那个叫桔梗的丫头倒在地上,床帐和窗户俱是洞开,原来躺在床上的秦云昭却是不见了踪影。
有人劫了阿昭?!华灵狠狠一跺脚,转身回到院子,赶紧给倒了一地的亲卫们探脉施针。
飞天鼠轻功虽好,沈谦的追踪功夫也是不差,不一时就远远瞧见了前面那负着一人、正在林中狂奔的身影,沈谦顿时脚下更快了几分,横插过来截住了人。
林中枝叶遮了月华,光线黯淡,两人俱都瞧不清对方面容,只听着拳脚风声交起手来。
飞天鼠本来背上负了秦云昭,身手不太灵便,但是沈谦更是投鼠忌器,惟恐误伤了秦云昭,一时间两人打了个平手。
那丫头明明说所有人都吃了下了蒙汗药的凉皮,冷不丁还会追出这么个人来,想起先前隐约听到的一声炸响,飞天鼠不由有些担心变故,急吹了两声唿哨,将在林子边缘接应自己的四五个兄弟召唤了过来。
人一多,飞天鼠胆气就壮了起来,招呼着兄弟们围了上去,先干掉这个硬点子,自己则瞅着空隙继续往外跑。那张二可是说了,他就带了人在城门外接应着,自己只要赶到城门把人交给张二就算完工!
沈谦哪会容飞天鼠跑远,拼着背上挨了几棍又重新赶上来将他截住。
见这追来的人竟然是这么个难缠的角色,飞天鼠突然灵机一动,反手将匕首挨到了身后的秦云昭脖子边:“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这话一出,沈谦如同中了定身符一样,硬生生地就停下了攻势。他被逼停下了,飞天鼠那一党子兄弟可不会停下,刹时几根精铁棍就狠狠敲在了沈谦的身上。
沈谦身形一晃,不由闷哼了一声,一条腿更是被敲得半跪了下来,卟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飞天鼠忙叫了声“停下”。他不知道这人身份,只当他是守护秦氏的亲卫,不过这一单他只收了三千两银子,只管掳人,要是搭上镇国公亲卫的一条命,说不得惹怒了镇国公沈谦,少不得会被官府大力追查了。
反正自己几人都蒙了面巾,这人也看不到兄弟们的面貌,回头把秦氏交给张二,镇国公府要找对头也是从张二那边找,不如就把这人敲晕了扔这里就是。
飞天鼠在那边计较,沈谦这里却是受伤后那药效压制不住,一点点腾了上来,眼前已经开始昏花。
不能晕,要是晕了,他们就会把阿昭劫走!沈谦狠咬了咬舌尖,见对面背了秦云昭的那人刚好神情有些松懈,似乎要开口说话,那匕首已经离开了秦云昭颈边,沈谦眼睛微眯,骤然发力扑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飞天鼠手中的匕首被夺,身上负人的绑带尽被撩断,背上已是一空。这一扑沈谦用尽了力量,将秦云昭紧紧护在怀里,连滚了七八个滚,直到撞上一棵树才停了下来。
飞天鼠不由又惊又怒。唾手可得的三千两银子说什么也不能砸在自己手上,那亲卫既然这般死缠,索性杀了了事,要是再多耽搁时间,怕是后面会有人追来!
“把那人干掉,尸首都一起带走!”飞天鼠发了话,转手摸出另一把匕首,招呼着几个兄弟一起围了上来。
沈谦将秦云昭护在自己身下,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秦云昭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