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海生传回的消息事关重大,怕有疏漏引起人心惶惶,所以连信都夹带在那支空心的象牙鎏银簪子里,遣了儿媳袁姣娘过来报信,自己带了其余的人一眼不敢眨地在码头守着船。
沈谦和秦云昭当即去了东宫,小半晌后才从东宫出来,夫妻两人面色俱是有些沉重;狼要来了。
冬日天色本就黑得早,今天云层格外压得低垂,风也吹得凛冽,一入夜,看不清的天穹中,无穷无尽地雪花大片大片地飘飞下来,铺天盖地俱染银装,让万物无隙可避。
一队亲兵护着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地碾过地面一寸厚的积雪,递过了令牌后,悄然从一处城门驶出,小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条胡同里。
虞泽弘下了马车,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见礼,让沈谦带路,带了人从一处小码头上了一艘小船,很快就泊在几条大船边上。
秦云昭在船上放下绳梯,候着人上来,将虞泽弘带下了甲板。底舱里,黑蹲蹲放了三四门滑膛火炮,乌黑的炮口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显得似一张张嘴欲噬的大口。
虞泽弘修长的手慢慢抚上了冰冷的炮筒:“阿昭,这火炮的威力真有那么大?”
秦云昭点了点头:“威力如何,殿下不如取一门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大夏的军械营一直没有研发出什么火器,就是现在在用的炸药,也是由兴州军火器营教授而来的。虞泽弘只见过石弹的威力,自然想像不出这样的火炮到底会有多厉害。
东宫的禁卫营很快就趁着夜色,运了一门火炮出来,韦海生小心抱着一小箱霰弹丸跟在了后面。
试验的地点设在了城外一处禁苑,虞泽弘耳朵还在嗡鸣,站在一大片被轰碎的山石边上,火把熊熊,将炮轰后的现场照得清清楚楚,也照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胡冈小小海国已经造出了这等利器,为何我大夏竟无人能制?!”第二天一早,虞泽弘就密召了工部尚书和兵曹主事,在得知实情后,震怒了一场,与沈谦几人密谈之后,马上就发了几道密旨下去。
先是一批京都工场的工官被秘密打包去了白城,然后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一直在兴州军火器营致力研发火器的邵永年就被神速带进了京都,在东宫停留两天,又在镇国公府呆了大半个月。
秦云昭当初不想改变这时代的兵器发展,在炸药之后并没有再说出什么新的事物。
如今形势不同了,秦云昭发现大夏快成了井底之蛙,逮着邵永年过来了,连忙跟他说了不少火器的原理。邵永年如获至宝,一一记下了,不由动了想拉秦云昭一起过白城去的念头。
沈谦惊出了一身汗,以儿子还小,不能远行更不能离了娘为由,好说歹说劝走了邵永年。
很快,大夏第一个正规的火器兵工厂就秘密在白城的一处郊外修建了起来。在邵永年等人的主持下,一群工官拆解了原来韦海生带回来的那几门炮管,又照着秦云昭的指点的研究方向,造出了嵌入螺旋膛线的火炮,火炮射击的精度大为提高。
只是造船技术一时还提高不了,加了炮膛上去后,舰船速度至多到十节而已。可是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胡冈国的重炮舰船速度已经到十四节了。
虞泽弘忧心忡忡,秦云昭给他献了一条建策:让韦海生带船队出海往元国一趟,元国造船业发达,这几年指不定已经发明了不少新技术了,使人偷偷去学了来,总好过自己无头苍蝇似的摸索瞎闯;现在时间可紧迫着呢。
等到一开春,韦海生就带着船队往元国去了。
这一个年因着胡冈国的事和火器兵工厂的事,消息虽然保密没有传出去,但是沈谦和秦云昭都一直忙碌着没有心思大办,不过与交好的几户人家互拜了年礼而已。
直到三月末,毅哥儿和渊哥儿满周岁了,两人却是不愿亏待儿子的。早早三朋四友都发了帖子,就定在三月二十八日的正日子操办周岁宴。
去年买进来的一批丫环如今已经很拿得出手了,银沙以管事的身份帮忙管总,墨晶、琥珀几个大丫环各分派了一块任务,虽然这回宴请的人多,整个国公府却是承办的有条不紊。
王延更是吩咐那几个武功最好的丫环一刻不离地守在两位小少爷身旁,即使是毅哥儿和渊哥儿抓周也不敢稍有放松。
成国公夫人梁夫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毅哥儿往一块田黄石印章爬去,东宫的近侍福全突然不经通传,就一脸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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