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疲惫的战马驮着老将黄盖终于返回了建业,黄盖从驿馆脱身后,又去了乌程县,半路得知乌程县的五千守军也投降了汉军,黄盖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他无处可去,只得单枪匹马返回建业。
距离建业城还有一里,官道对面,只见十几名骑兵急速奔来,片刻奔至黄盖面前,这些骑兵银甲银盔,显然都是孙权的侍卫。
为首侍卫向黄盖拱手道:“我们奉吴侯之令,特来迎接老将军!”
黄盖鼻子有些发酸,连忙问道:“感谢各位前来迎接,请问,吴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已有斥候先一步赶来禀报了吴侯,故而知道老将军归来。”
“原来如此,那就烦请各位领我去见吴侯。”
不料侍卫们却没有动身的迹象,反而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黄盖,黄盖不由愣住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侍卫干笑一声说:“为防止出意外,请老将军把兵器交给我们。”
黄盖顿时勃然大怒,“尔等敢如此无礼!”
“老将军请息怒,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黄盖长叹一声,这应该是孙权的意思,看来孙权要见他也并非什么好事,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调转马头离去,只得将长枪和佩剑交给了侍卫。
“还有匕首!”
为首侍卫指着他皮靴内的匕首道:“吴侯有令,所有兵器都必须上缴,也包括匕首。”
黄盖心中黯然,刘璟尚不收走他一件兵器,孙权反而如此不信任自己,简直令人齿冷,刚才黄盖还为孙权派人来迎接而感动,但此时他只感到一阵阵寒心。
他将匕首交给了侍卫,他身上再也一件兵器,侍卫又在他身上和马袋中搜查一遍,这才押着他向建业城而去,此时黄盖心已冰冷,任由侍卫们对他无礼。
片刻,一行人进了建业城,直接来到建业宫广场台阶前,“将军请吧!吴侯在正堂等候。”侍卫们翻身下马,冷冷对黄盖道。
这时黄盖忽然看见张昭从旁边走来,他连忙迎上去道:“军师,发生了什么事?”
张昭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这时,几名侍卫上前架住黄盖,不由分说,强行带着他快步向台阶上走去,一直走进了正堂。
建业宫的正堂实际上就是正殿,规模完全是一座大殿,只是为了避讳才起名为‘堂’,但实质却已是僭越,这也是刘璟指责孙权僭越谋反的理由之一。
宽阔的大堂中,孙权坐在高高白玉阶的王座上,冷冷地望着黄盖,旁边站着吕蒙、步骘等十几名文武高官,黄盖挣脱了侍卫,整理一下衣甲,上前跪下行礼,“卑职黄盖参加吴侯!”
“黄盖,你可知罪?”孙权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卑职指挥军队不力,胜敌心切,中了敌军的埋伏,以致全军覆没,卑职知罪。”
“哼?若是如此,我倒不追究你了,我是说你勾结敌军之罪!”
黄盖头脑中‘嗡!’的一声,心中乱成一团,吴侯怎么会说自己勾结汉军,分明是朱恒勾结汉军,献了吴县城,怎么栽到自己头上了。
“启禀吴侯,卑职没有勾结汉军,是朱恒.....他暗中勾结汉军,最后趁我率军出城,献城投降,才导致最后惨败,请吴侯明鉴!”
孙权冷笑一声问道:“既然如此,怎么只剩你一人了,其他士兵呢,难道都死绝了吗?”
“启禀吴侯,卑职被汉军包围,只有卑职一人杀出,其余士兵都被汉军俘获。”
虽然实情略有出入,但黄盖不想说得太多,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孙权连声冷笑,“好一个杀出重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任你红口白牙胡说,带上来!”
孙权一摆手,片刻,一名男子被侍卫带了上来,黄盖一眼认出是他的部将陈延,也是在驿馆中和他分手,黄盖一怔,“怎么是你?”
“老将军,怎么会不是我呢?”
陈延冷笑一声,躬身向孙权行礼,“参见吴侯!”
“陈将军,你和他对质吧!”
陈延转过身,不慌不忙对黄忠道:“我相信老将已经把偷袭汉军军营失利和朱恒献城都说了,这些不会有出入,我就不赘言,关键是在驿馆中发生了什么事,黄将军,我且问你,你有没有见廖立?”
黄盖心中叹息一声,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点点头,“刘璟派廖立来劝我投降,确有此事。”
“廖立是汉军军师,黄将军为何不用他为人质?”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廖立光明磊落而来,我若抓他做人质,岂不是坏了江东军名头,这种事情我黄盖不做。”
陈延连声冷笑,“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难怪廖立叫你世叔。”
黄盖大怒,“我不抓他,岂是为了私情,我黄盖效命江东数十年,难道我是顾私情而不管大义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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