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不打算先服软。
半响之后,柳雪岚摸了摸肚子,感觉到里面阵阵胎动,她突然朝男人命令道:“你儿子说饿了,还不快去给我拿吃的进来!”
那个张扬,居然说让她在床上躺两个月,简直是太可恶了。不知道收了这个男人多少好处才让他张嘴乱说的。以为她是傻子什么都不懂?像她这种轻微的扭腰,最多三四天就没事了。居然骗她要两个月,一点行医的道德都没有!
贺兰氏是被奉德王府的人送回去的。
看着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甚至已经垂危的老母亲,白翰轻双腿打软,险些给吓昏了过去。
张氏在一旁哭得就差断了气,也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经过给说了。
“母亲她一意孤行……非要教训承王妃……我劝阻不了只能陪着她同去……想着不让母亲做傻事……可是没想到母亲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竟……竟然会扑上去想掐死承王妃……奉德王妃为了阻止母亲还扭到了腰……险些动了胎气……承王妃最严重……人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两位王爷为此大怒……这才、这才下令把母亲……”捂着脸,张氏哭得格外痛心悲戚。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听完张氏的话,再看自家老母亲惨不忍睹的样子,白翰轻想死的心都有了,简直是痛不欲生,“为何你不早点将事情告诉我?为何?!”
抓住张氏的衣襟,他嘶哑的咆哮着。
张氏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也想说的,可是、可是母亲不让我说……”
“糊涂啊!”白翰轻猛的将她推了一把,跪在贺兰氏床前不停的捶着床沿,痛不欲生的哀嚎,“你们怎的就如此糊涂啊!为什么啊?”
张氏以泪洗面,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有白翰轻伏在床前,心痛得无以形容。看着贺兰氏被缝合上的嘴,触目惊心……
“母亲,你何以如此执迷不悟?早些年你说她是傻子,会对我们白家带来噩运,会克我们白家的子子孙孙,儿子尊敬你,听了你的话将她逐出白家。可是如今她已不再痴傻,你为何还不肯接受她?说到底她终究是我的女儿,为何你还执迷不悟就是不肯承认她呢……”
“儿子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再去找惹她,为何你偏偏不听儿子的忠告?为何啊……”
“……”
“……”
跪在贺兰氏床前,白翰轻哀嚎着、悔恨着、痛苦着,对自己,也是对床上如今人事不省的老母亲。
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他真的一点都没想到……尽管知道母亲依旧对她无法接受,可他只当母亲是耍耍嘴皮子功夫,以为等她背地里骂过之后也就没事了。毕竟他们跟承王府来往也不多,也不容易见一次面,所以他觉得不容易起什么纷争。
可是他没想到母亲为了出这么一口气,竟然主动的往人家面前凑……
这不是摆明了去送死吗?
害一个不说,她还差点把两个女人都害了……
母亲啊,难道还没看清楚如今的形势吗?那叫白心染的已经不是我们白家的人了,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人家就算要杀你,天下人也不会唾骂她,只会说是你的不是啊!
如今弄成这样,你让儿子拿何颜面出去面对世人、拿什么颜面去面对皇上?
白府之中,但凡见过贺兰氏惨样的,就没有一个不嘘吁的。
可谁又能说什么,谁又能做什么?
曾经的嫡女大小姐不被白家重视甚至弃于山中任由自身自灭,人家回来没有主动的找白家的人讨要公道就已经不错了,尽管大小姐跟白家没多少感情,可在嫁入承王府之后,还帮衬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兄,为其争得一个好的前途,甚至在白家一家三口中毒之际,人夫妻俩整夜不休,帮白家抓了一个刺客般的人物,还给了良药救治。
这些,白府的下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可太夫人不思图报,反而还想前去加害对方,这种行为说起来都是可耻的。更何况如今的大小姐是承王的妃子、皇上的儿媳,身上更怀有皇室的子嗣,这太夫人到底是发哪门子疯才会去招惹对方啊?
一把岁数了,难道是想死的快些么?
但凡白府中的人,就没有不为此感到惋叹的。
当天夜里,白翰轻换了朝服去了宫中,但夏高却避而不见,不得已,他只好跪在金銮殿外,从夜里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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