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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朝会,比之以往的每一日气氛都要显得压抑。大学士府发生的事,昨日下午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大臣之中,有为此感到叹息的,也有看热闹的,但更多的人还是比较关注皇上接下来的举动。
说白了点,这事还真不好办。承王妃和奉德王妃肚里的可都是他们蜀夏国的将来,那不是任何人说想谋害就谋害的。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招惹这两个孕妇,可偏偏还有人自不量力,送上门去让人宰杀,这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一道圣旨下去直接诛连九族什么事都解决了。
可偏偏这家人是承王妃的血脉至亲,一个是亲祖母,一个是亲生父亲。这要是直接杀了,岂不是让人家承王妃陷入不仁不义之中?
可不杀,那皇室的尊严又何在?
以后若是人人都随之效仿,那天威要来何用?
早朝之上,并未见到承王的身影,据说承王妃如今还昏迷不醒,承王日夜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对于承王的爱妻之举,朝中大臣们早已见惯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早前承王妃但凡有什么事,承王都会告假在府中照顾妻子。这会儿承王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估计人都快急疯了吧?
夏高从出现到退朝,那脸色几乎就没好看过,铁青铁青的脸带着一身冷冽的威严,让一众大臣想打听点什么都不敢,更别提说帮白翰轻求情了。
退朝之后,夏高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中,拒绝了所有前来觐见的大臣。
而白翰轻在金銮殿外,无人叫起,只能一直跪着。
御书房内
夏高有些薄怒的看着前来求情的儿子,“那该死的贺兰氏差点害死朕的皇孙,朕没将他白家满门抄斩就算了,你居然还替他们说话,让朕放过他?”
“父皇,并非儿臣心善想为白家人说话,只是这是染儿的意思。何况儿臣查过,贺兰氏的确是一意孤行。念及白翰轻并不知情,还请父皇将此事揭过。”偃墨予面无表情的说着话,声音沉沉的,也听不出来这些话到底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他只是来做做样子。
夏高也不是庸蠢之人,有些事他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现在满朝文武乃至京城之中,都在等着他发落,想看看他们到底会如何处置白家。
不得不说,此时承王站出来替白家求情,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仅让他找了台阶下,也让白家得以保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两房皇孙险遭不测,他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那可恶的老太婆如今生不如死,他都想亲自把人给宰了!
“予儿,你确定要父皇放过他?你就不怕他为了那贺兰氏心生恨意,再对你们不利?”沉默半响,夏高不确定的问道。
偃墨予垂眸点了点头:“父皇,那贺兰氏咎由自取,想必世人都看得明白。儿臣不怕他白家心生报复,就怕他白家不敢报复。”
他们是晚辈,主动动手自然会成为过错一方,但若是被人招惹了,那就休怪他们不客气了!
贺兰氏如今的下场就是给白家所有的人一个警告,同时也告诉世人,他们念及血脉亲情,不会对白家无情无义,但若是有不知好歹、妄想欺凌于他们头上的,那就休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虽说他对白家也恨之入骨,可是毕竟关系到染儿的名声,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受世人称赞,而不是被世人贬得一文不值……
所以今日他来了,特意求情来了。
对于偃墨予今日的目的,夏高又如何不理解?
别以为他不知道,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罢了!”冷着他,他突然抬手让一旁的德全取来一卷明黄色的玉帛,随即冷声道,“看在他是岳丈的份上,朕这次就饶过他。不过朕要削了他殿阁大学士之职,从今以后官降三品,给我去掌管宗人府!”
白翰轻从正一品大学士降到了三品宗人府丞,这个结果还是让朝中大臣有些意外。其实按理,就算是把其流放在外,做个四五品的外臣,也不会让人多说什么。
正如偃墨予所预想的那般,白翰轻此次降级,最受益的还是白心染。不管如何,这‘宽怀大度’的好名声算是让她得到了,一时间,她又一次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这一次褒奖的言论比以前的多了去了。
白翰轻虽然被降了品级,但至少人还留在京城之中,且全家也得以保全。对此,他在外人面前也没有多话,这其中的辛酸苦辣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