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于物价波动,而在于那几家银庄为何突然倒灶,这几家银庄的老板抓起来了吗?”楚弦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长史李季这时候道:“都抓起来了。”
“把他们带过来,本官亲自问问他们。”楚弦将手里的卷宗放下,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姿态。
看到这一幕,在座不少官员原本惶恐的心也是平静了下来,刺史大人如此沉着冷静,他们只能是效仿。
很快几个银庄老板就带了上来。
开班银庄的,那都是有一些能力的,更是不缺钱的主,楚弦很奇怪,为何他们会在同一时间里,因为百姓挤兑,而拿不出银子来。
楚弦觉得,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几个银庄老板倒是老实,他们银庄倒灶,手下的人没法子追究,但他们这些老板是绝对跑不掉的,圣朝在这银庄的管控上,那是有章法可寻,抓他们,合情合理。
楚弦问他们是怎么回事,这些银庄老板一个个开始讲述。
“刺史大人,我家原先是开油铺的,从我爷爷那辈起就做这行当,积累了不少家底,后来依托油铺,开了银庄,这些都合乎圣朝律法,银庄抵押着是我家遍布三个城地的十五家油铺,本来这些年也是顺风顺水,可大人您知道,做买卖,有的时候手里是真的没钱,前些日子,我们油库失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自然是油价上涨,这也是情非得已,最麻烦的是,之前手里的银子都用去收购新粮,在外面压着二十万两,可谁曾想,在我这小钱庄里寄存银子的百姓突然来挤兑,头一天还能撑得住,到了第二天,有人一下子提走五万两,这一下银庄里也没钱了,后面挤兑的百姓是越来越多,结果,便出事了,银庄倒灶,连带我在沙城的几间油铺也不得已出售,可就算这样,也不够还钱的,哎,我家祖孙三代积攒的家底,都在我手里毁了,我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爷爷啊。”
这油铺老板虽然胖,此刻却是哭的带雨梨花,浑身肥肉乱颤。
楚弦又问了另外几个银庄老板,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情况,开银庄的,银子不可能一直存着不动,都是会拿去周转,只要一直能维持住,便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可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中断了银子,且另外一边有人‘恶意’兑银,那么这些人必然手中无钱,一旦有一个百姓兑不出银子,那么后续同样是滚雪球,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这些做买卖的,或多或少都会碰到一些‘巧合’和‘意外’,导致他们雪上加霜,好在他们都是有自己的铺子或者产业,可以抵押给被人筹集银子,但显然,这种法子那是拆东墙补西墙,撑不了多久。
短短几天时间里,这些买卖人的产业铺子,已经大部分异手。
楚弦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同意让你们抵押的人是谁?这个时候,谁会买下你们的铺子?”
这话问的众官一愣,就是这几个买卖人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于他们来说,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借钱给他们应急的,那是恩人,所以之前油铺老板道:“是一个姓商的人,我银庄的一个客人,家境殷实,很有钱。”
其他几个老板也是道出,但都不是一个人,互相也联系不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疑点。
楚弦这时候也没多问。
眼下,这些人还欠着沙城百姓上百万两还不上,加上市面上各种商品物价飞涨,百姓恐慌,这种事情是必须要先解决的。
楚弦这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李季,然后迈步走到外面,李季估摸知道楚弦是什么打算,所以也是走了出去,到了无人的地方,楚弦才道:“先拿州府的钱应急。”
李季急忙摇头道:“刺史大人,州府手里刚刚有了一点钱,而且都已经有了用的地方,咱们也筹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先拿出来应急,至少先稳定民心,不然生了乱子,你我都逃不脱干系。”楚弦说完,李季咬了咬牙,居然是拒绝道:“不行,刺史大人,别的事情,下官必然遵从命令,但这件事不行,这些钱若是拿出去,等于是打了水漂,这几个银庄老板已经完了,就算是拿这一笔银子帮他们填了窟窿,他们也还不上钱,虽说他们在外放出去的银子,可以收回榨油的粮食,或者是其他东西,但他们自己的铺子都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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