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谢夫人点了点头:“我知道,如今已是如此,我也只能挺着腰杆行事了,如若不然,我们焉能有活路?”
丈夫重病,儿子死讯传回,她如何能不伤心,她比谁都伤心,可也清楚的明白,她绝对不能倒下,为了谢家,也为了她尚未出世的孙儿,她都必须撑着,只要撑过这段时日,国公会好的,就算好不了了,她孙儿也要出生了,届时,后继有人,那些人便再无借口闹了。
“您明白就好。”
谢夫人点了点头,也不扯这些了,而是道:“好了,不说这些让你糙心的话了,你不是来看国公么?快进去吧,正好燕家主现如今就在里面施针。”
“嗯。”
傅悦跟着进去。
谢国公其实认识醒着的,只是卒中太过严重,肌体僵硬嘴巴歪曲,整个人都动弹不得,燕无筹医术高超,却也没办法迅速治好他,傅悦看着,也帮不上忙,就和谢夫人走出了外面。
然后,才提了今日的来意:“夫人,我有些话想单独问谢九,不知可方便?”
谢夫人有些惊讶,一边的谢九亦是如此。
“王妃是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么?”
傅悦道:“此事尚不方便告知于您,我先和谢九确认一下,可好?”
谢夫人便也不多说什么,让谢九跟着傅悦走到一边。
一站定,谢九便道:“王妃有何事要问便说吧,属下必知无不言。”
傅悦道:“你先看这个。”
谢九一愣,随即接过。
打开纸一看,脸色和傅悦看到时一样骤然大变。
他立刻追问:“王妃这是从何而来?”
傅悦解释:“这是楚王府在北境的人追查谢蕴遇刺的事情,从谢蕴住的地方得到的,如若没猜错,谢蕴便是收到这个,才方寸大乱赶回来,着了道才出事的。”
谢九急声道:“可这不可能啊,国公爷当时命属下传去北境的传书并非如此,属下亲眼看着国公写的,是说大少夫人惊动胎气胎位不稳,让大少爷早日归来,怎么传到大少爷手里变成了这个内容?”
傅悦纳闷不已,拧眉沉声道:“我自然知道这是假的,可蹊跷的是这却是谢国公的字迹,且这上面还有他的暗记,这怕是不好作假。”
谢九一口咬定的道:“但这却是假的,看来国公身边出了内鬼了。”
“这是一目了然的。”
谢九百思不得其解,道:“可是不瞒王妃,当时国公爷写完,是属下加盖了暗印亲手传送的,不曾经过他人之手,怎会被人替换了?这……”
傅悦闻言,沉默了。
这件事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且此人绝对是谢国公身边的亲信,否则不可能仿照得了谢国公的字迹之外,竟然还能用得到谢国公的暗印,其实这个人,谢九是最有嫌疑的。
可是谢九也是最不可能的,他是谢国公一道长大的心腹,是谢国公的奶娘之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就日夜相伴了,曾救过谢国公数次性命,对谢国公的忠诚那是过了命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背叛,但他不会,这一点,傅悦无比坚信,否则是也不会这般直接的和谢九道出此事。
但是除了他,却也想不出谁还能做的了这件事……
谢九倒也并不避讳,直言道:道:“此事最有嫌疑的当是属下了,可却非属下所为,事关重大,如今不仅关乎属下的清白,还关乎谢家,有这样的内鬼在,必成大祸患,属下定然会查出此事,也多谢楚王妃查到此事加以提醒。”
最后一句,他是朝着傅悦揖手说的。
傅悦颔首道:“这是谢家内部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您且查吧,务必查出是谁做的手脚,追查幕后指使,后再行定夺。”
“是。”
傅悦嘱咐道:“此事先不要告诉谢夫人,免得她再添这一桩心事。”
“是。”
说完此事,傅悦没有再说什么,低声让谢九先去追查此事,这才走向谢夫人那边。
一过去,谢夫人便问:“如何?”
傅悦笑道:“此事尚在追查,还不方便与您说,免得您再添一桩烦心事儿。”
谢夫人对此,倒是深以为然,有些力不从心的叹了一口气道:“既如此,那我便不问了,如今我确实也真的是扛不住这么多事儿了,这么多年,凡事都有国公扛着,再不济也有蕴儿,可如今,却只有我了。”
傅悦不知道说什么。
“对了,婉清如何?在王府都还好吧?”
傅悦无奈笑道:“您日日派人过去瞧,燕家主也日日都过来,也会与您说,您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呢?”
谢夫人苦笑道:“我不能亲自过去看她,总是不放心,不过瞧着你从王府过来,便紧着问了,其实就算您说了,我也还是焦心。”
谢家现在离不开她,所以她怎么都不能离开,只怕前脚刚出府,那起子人后脚就强行闯入正明堂了,哪怕有再多的人守着,也抵不过她有用,她自然是只能坚守在这里,也幸得十公主在楚王妃,不然,她怕是顾不得两头,如今十公主在那边,她是十足的放心了,这才一心撑着这边。
傅悦坦言道:“我也说不得什么,我今日还未过去瞧她就来了谢家了,所以,倒也不知道她今日如何了。”
“如此便罢了,只消王妃回去替我捎句话,让她好生养着,紧着自己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且不必担心家里。”
“好。”
没在谢家待多久,傅悦就告辞了,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方向进宫。
她已许久不曾入宫,今日既然都出来了,且都还早,便打算去看看楚贵妃,顺便见见皇后。
听闻楚贵妃自十公主出事后就一直病着,且病得不轻,比之前每一次都重多了,毕竟是爱女出事,又得闻谢蕴的死讯,如何能不受打击,冯蕴书日日去看,回来说楚贵妃已经卧床不起了,她早该去看的,只是一直没去。
皇帝一直抱病,宫里气氛如旧,总是让人觉得诡异。
在进后宫的宫道上,傅悦遇上了个人。
荣王。
互相见了礼,荣王笑容和煦的开了口。
“没想到会在此遇上楚王妃,听我跟王妃最近病了,如今看来该是好了吧,今日来是来探视贵妃娘娘的?”
傅悦淡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荣王殿下这是从……丽妃娘娘的宫里出来?”
提及丽妃,荣王眼中划过一抹异色,似乎是伤怀,却是转瞬即逝,颔首道:“确实,可惜母妃礼佛,不愿见本王。”
这便是荣王的一大心病了吧。
当年丽妃被皇帝冤枉降罪贬位后心如死灰,开始闭宫礼佛不见外人,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大愿意见,荣王是个孝子,对于母亲多年来受的委屈和如今这般心死如灰的情况自是难以消解,对皇帝也是恨之入骨。
只是对于荣王这话,傅悦并未搭腔。
荣王这时退开了些让出正道,闻声道:“本王就不耽误楚王妃了,王妃快些去看贵妃娘娘吧。”
傅悦莞尔,提步往前走去,却在经过荣王是停了下来。
然后,侧头看着荣王,在荣王不解抬眸时,压低了声音问:“荣王殿下可知出其不意方能一招取胜的这句话为何意?”
荣王一愣,傅悦却已经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往前继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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