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香确实是非常能干,一个人整治了一桌子菜,味道如何先不说,速度是绝对够快的,宝成婶还没把她的优点说完,她就在厨房叫开饭了。
虽然周晨早就准备好的鸡和虾没有做,菜的质量却还是很高,有鱼有肉有蛋,还有家里菜园子比别人家早熟一个多月的蔬菜。
张丽香最后端了一碗腌芹菜上桌,“你们吃啊,别等我,我就喜欢吃咸菜下饭,这老些东西你们可劲儿吃!
做好了饭最后上桌子吃,我在家里就这样!你们先吃,要不鱼凉了腥气。”
宝成婶一把把张丽香拉上了桌子,“你忙活了老半天,哪能不等你就开饭?!你可快着点吧!这一大桌子菜可馋死我们了!”
两人一顿拉扯推让,终于可以开始吃饭了。
周晨看着张丽香,忽然隐秘地笑了,眼睛闪了几下,一改被赶出厨房以来的沉默,非常热情地招呼宝成婶和张丽香姐妹吃菜,还讲了几句俏皮话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张丽琴的目光总算从周晚晚的身上撕下来,却又黏到了周晨身上。
“囡囡,你跟我三妹是同一个班,她回家可没少夸你,说你学习可好了,长得还好看。”张丽香用胳膊撞了一下张丽琴,“丽琴,是不是,三妹回家总夸他们班周晚晚。”
“嗯,从初中就说你。”张丽琴的表情有点古怪。不过总算在姐姐的又撞又瞪下收回了目光。
“是吗?”周晚晚笑了一下,“丽香姐你吃鱼呀,你做得可好吃了。”
周晨和周阳快速地交换了几个眼色。
吃过午饭,周晚晚又陪着张家姐妹在家里转了一圈,看了看院子里的花。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再去屋里各个房间参观一下,宝成婶就从屋里出来了。
“丽香啊,我得回去看看你姑父和二柱子,我不在家,他俩宁可喝凉水啃干巴饼子也不开火!这吃不饱下午咋上地干活?”宝成婶拍拍张丽香的手,“要不你们姐妹俩先在这这待着。我把他们爷俩伺候走了再过来。”
这样虽然可以。但到底不太矜持。张丽香坚持要跟宝成婶回去“看看姑父和表弟”。
宝成婶带着他们姐妹走了,周晨打了一盆温水给周晚晚洗脸,洗完又催她去睡午觉。已经过了她睡午觉的时间老半天了。
周晚晚心乱如麻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周晨走进来,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慢慢地按着她头上的穴位,“还记得郭爷爷教你的药理歌吗?”
“记得。有的有点忘了。”郭老先生已经去世两年多了,那些拗口的药理歌生活中用不到。也没人再问她了。
“背个《四气歌》听听。”周晨的手指轻柔缓慢地在周晚晚的头上按揉着,声音也温柔和缓。
“四气寒热与温良,寒凉属阴温热阳,
温热补火助阳气。温里散寒功效彰……”
周晚晚慢慢回忆着,开始专注地背诵那些简单又内涵丰富的歌诀。几首背下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终于睡着。
周晨冲一直等在窗外的周阳做了个手势,两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即使是睡着了。又有周晨一直不间断的按摩,周晚晚还是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
“二哥,张姐姐他们回来了吗?”周晚晚不愿意睁眼睛,轻轻问一直陪着她的周晨。
“没有,还要睡吗?”
“不睡了,想躺着。”周晚晚把脑袋扎到周晨怀里不起来。
十一二岁以后,她已经很少这样跟哥哥们撒娇了。
“不睡了就起来吧!二哥给你做白灼虾,中午没吃饱吧?”周晨虽然这样说,还是抱着妹妹的头慢慢给她梳理着头发。
等周晚晚起来收拾完,又吃了周晨做的虾和粥,周阳才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
“大哥……”周晚晚没说完,就被周阳严肃地一个手势打断。
“张丽香那个跟你同班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周晚晚一下被问住了,缓了一下神儿马上向周晨求救,周晨却做了一个爱莫能助你还是说实话吧的表情。
“大哥,你怎么知道……”周晚晚有点不安地看着周阳一直非常严肃的脸。从小到大,大哥对她一直都是温言软语,从没有这么严肃过。
“我怎么会不知道?!”周阳一下就站了起来,在周晚晚面前来回踱着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大哥从你一生下来就把你放在眼里宝贝着,一直宝贝了这么多年,你高不高兴心里有没有事能看不出来?!
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下去?这是准备跟大哥生分了吗?以后什么都不跟大哥说了?”
“没有!大哥……”周晚晚几乎要急哭了,急得去抓周阳的袖子,却被他反手抓住胳膊,按在了椅子上。
“那你说,何红梅是怎么回事?”周阳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放松,紧紧地盯着周晚晚“是你说,还是我去自己打听,你自己选。”
周晚晚像个被大人抓住的犯了错误的孩子,在周阳越来越有压力的目光下乖乖说出实情,“我以前不知道何红梅是张姐姐的妹妹……”
周阳越听脸绷得越紧,下颚紧紧收了起来,目光越来越沉,让周晚晚越说越心虚,最后几乎是嗫嚅着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大哥结了婚你就准备跟大哥疏远了吗?大哥要娶一个大嫂回来,是希望多一个人疼你们,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觉得大哥会娶吗?”
生平第一次,周阳看着妹妹的目光严肃又锐利,“谁跟你最亲,谁最心疼你。你能分清楚吗?你一直说想让大哥幸福,怎么才能让大哥最幸福,你不知道吗?”
“大哥,我错了。”周晚晚心虚又委屈地低下头,这么多天来压抑的无措、担忧、不可言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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