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珊鼍龙兽发出一声凄厉愤怒的嘶吼,突地化为赤红轻烟,倏然收回银珊箫内。黑光闪耀,数十道阴邪凌厉的真气随之闪电破入,南宫易十指、咽喉如被巨锥猛刺,痛不可抑,周身经脉陡然一紧,几欲迸裂。
轰然闷响,胸膛又被山岳似的气浪剧撞,再也抵受不住,剧颤喷血,面如金纸,高高抛起。
众人惊叫声中,那裂天冰甲兽冰甲寒光闪烁,双爪如巨翼舒张,嘶声欢鸣,甩尾翻转,再次朝着南宫易当头砸下!
寰姬芙心中一沉,正欲吹奏青龙火焰哨解困,蓦地铿然脆响,颈上、手腕、脚踝的黑寒奇铁寒索齐齐绞紧!她眼前一黑,气血滞涨,周身酥震欲裂,登时萎顿瘫软。
剧痛之中听见恒天那沙哑而冰冷的传音:“贱人,我要你亲眼看着他被碎尸万段。”那声音犹如一柄利刃直插心扉,令她肝胆尽碎,魄散魂飞。
“轰!”巨大的黑光气浪鼓舞拍到,碧光幻影碎裂,南宫易护身罡气瞬间迸破。周身骨骼“噼啪”爆响,经脉断裂,再度喷出一口鲜血,仰面翻身,笔直朝下急坠。
天旋地转,水浪扑面。
碧耳咕咕怪笑道:“小子,且看你够不够填我裂天冰甲兽的牙缝!”
裂天冰甲兽应声欢鸣,横空摆舞,巨大的黪灰色身躯遮天蔽日,咆哮冲下。血盆大口獠牙森然,两丈余长的红舌跳跃吞吐。腥风呼卷,恶臭难当。
南宫易意识混沌,想要腾挪闪避,却力不从心。迷迷糊糊中,闪过一个可怖的念头:“难道今日我竟要死在此处吗?”
周身倏地一阵冰寒,恐惧惊慌稍纵即逝,旋即又想:“未到最后一刻岂能轻言放弃!我若是死了,寰姬姊姊岂不要永远受着老贼的****?”
热血上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大喝一声,蓦地翻手拔刃,青光电舞,朝那裂天冰甲兽最为柔软的舌头刺去。
“嗤!”金光及处,长舌曲弹,那裂天冰甲兽吃痛狂吼,猛地喷出一道巨大的光柱气浪。
南宫易早有防备,避水神珠倏然倒转,藉着那股汹汹气浪的狂猛冲势,陡然翻身下冲,破入滔滔裂浪。
“哗隆!”黑光击中池面,巨浪冲天,一股赤红色的鲜血在翠浪雪沫中泛散开来。
裂天冰甲兽怒吼着狂奔穷追,驮着三头兽王自半空雷霆坠下,重重撞入汹涌碧涛之中,潭心进炸,偌大玉潮池剧烈晃动,数百艘舳舻横空飞舞,巍然壮观。
水珠缤纷洒落,锣鼓齐喑。玉潮池波涛剧荡,数千群雄沿岸而立,偃旗息鼓,一片寂然,各自凝神屏息观望。
清澈映亮的浩淼池面裂浪滚滚,白潮纷扬,不可见底,众人只能以念力察觉到池底剧烈鼓舞的气浪。每一次气浪的撞击,都令池面激起数十丈高的浪潮,四周冰山银顶亦随之隐隐震动。
舳舻在波浪中猛烈摇摆,韦爵爷、哥澜棰等十余人紧张四望,大气不敢喘。寰姬芙艰难地从冰冷的船板上爬起,望见碧浪中洇散残留的几缕血丝,心中空洞恐惧,几乎站立不住。闭眼忖道:“上苍!只要你能保得他平安无事,寰姬芙愿三生为奴,做丑陋贱婢,任人践辱……”
大风呼啸,群鸟悲鸣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之气,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池心突然迸炸冲涌,一道人影直飞上天,青衫猎猎,正是南宫易。群雄轰然,烛照汶等人大喜,纵声狂呼。
寰姬芙膝下一软,跪坐船舷,泪水涌将出来。突听众人齐声惊叫,芳心—颤,蓦地抬头望去,却见南宫易身形一顿,弯弩似的绷紧身子,朝天喷出一大口鲜血。
狂血缤纷,在耀眼的阳光中绽放如虹,洒落如雨,映着苍宇流云,凄然而又妖艳。寰姬芙脑中嗡然一响,呼吸心跳齐齐停顿,七情六欲雪冰蚕陡然蜷缩。
韦爵爷沉声道:“动手!”与烛照汶、蒙哥桧、谷镇等人一齐踏浪冲天,朝着南宫易疾冲而去。
忽听恒天沙哑的声音惊雷似的当空炸响:“既是生死对决,旁人只管好好看着。”几道狂猛气浪如飓风席卷,韦爵爷等人眼前一黑,气血奔乱,身不由己地朝下翻坠,稳稳地跌落到舳舻中。
这个时候,玉潮池中心又是一阵轰隆巨响,炸翻起银白雪亮的层层涛浪,地动山摇,方圆十里水雾笼罩。那嘶声欢吼,笔直冲出水面,巨尾摇摆,张开森森巨口,似乎只等着南宫易跌落其中。
三头兽王骑乘在裂天冰甲兽之上,哈哈狂笑,得意已极,也不追赶。碧耳纵声怪笑:“小子,你号称海神神少,到了水里也不过是条小泥鳅罢了,竟敢和我玴海天君鼓潮激浪,真他奶奶吃了龙王胆了。”
南宫易身在半空,酸软无力,几已虚脱。清风拂动,阳光耀目,湛蓝的苍宇海潮似的摇曳起来,扑面溅射的水浪混合着鲜血、寒风,咸涩辛辣,宛如海水。
在水中与那裂天冰甲兽苦斗许久,他早已遍体鳞伤,经脉多处震断,右手险些连断刃也拿捏不住了。喷出这口鲜血,气息不继,眼看就要朝下坠落。
刹那间想起当年与曲风扬在海上苦斗鲨群的情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喃喃道:“蛐蛐呀蛐蛐,想不到我这只臭泥鳅终究还是要葬身鱼腹。”心底绝望,微起悲凉之意。
恍惚中想要找寻寰姬芙,俯头望去,青碧的池面闪耀着眩目波光,四周冰峰颠倒旋转,万千人影迷迷糊糊地连作一片,隐隐听见欢呼、惊叫、怒吼狂啸以及似有若无的哭泣。视野昏花,一阵烦恶欲呕,再也强撑不住,倏地朝下摔落。
风声凛冽,惊呼不断,裂天冰甲兽的巨口宛如血红色的无底洪谷,刀牙错立,闪烁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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