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着煞白森寒的光芒。突然之间,南宫易的心底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也是巨浪滚滚,也是血盆大口,也是千钧一发……
脑中轰然,胀痛欲裂,大叫一声,万千幻象行云流水似的卷过。经脉微变,气海突地冲起一道充沛的真气,汹汹贯注右臂,南宫易“啊”地一声低呼,鬼使神差地挥刃反撩。断刃铿然长吟,一道雪亮银光脱刃流澈,眼花缭乱地朝那裂天冰甲兽巨口纵横劈裂。
“砰砰”激响,残齿飞舞,裂天冰甲兽只道他已无反抗之力,猝不及防,剧痛之下惊怒悲吼,滚滚黑光再次从喉中迸爆弹射。
南宫易脑中混乱,却似乎福至心灵,闪电似的自动闪避,于凶猛气浪之间自如穿梭,蓦地冲入那巨口之中。断刃银光耀射,如大可决堤冰峰崩塌,滔滔不绝地朝那裂天冰甲兽上颚、软舌狂攻猛斩。
裂天冰甲兽怒吼狂啸悲嘶,蓦地合上巨口,痛苦狂怒地跳跃甩摆,朝玉潮池重重冲落。三头兽王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小贼自取灭亡,我要你碎尸万段!”
黑暗之中,那奇怪的感觉更为强烈,南宫易先前分明已经气衰力竭,此刻却觉气海充盈,一股强沛刚厉的真气源源不断地冲涌向四肢八脉。脑内万象缤纷,身不由己,冥冥之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挥着他使出诸多意表之外的奇怪招式。那刃光凌厉刚猛,大开大合,威力无穷,竟似是从未见过的绝世刀法。
白光凌厉纵横,裂天冰甲兽的长舌、软颚均被斩得寸寸断裂,血肉模糊。惊雷狂吼夹带着滚滚黑光气浪汹汹不绝地从其喉咙进爆炸舞,在黑暗中闪耀起团团紫黑炽光。
南宫易惊喜讶异,不容多想,索性彻底放松,随着那奇怪的意识恣意闪避、劈斩,圆转如意。瞬息之间,便冲过裂天冰甲兽食道,朝其肚腹急掠而去。
“轰隆”巨响,惊涛裂舞。裂天冰甲兽方甫撞落玉潮池,又立即弹舞跳起,发疯似的穿过道道碧浪水柱,朝苍宇冲去。忽而上窜,忽而下坠,怒吼狂啸悲鸣,摇摆摔舞,痛苦已极,三头兽王急念法诀,竟也控制不住,面色大变。
众人惊愕不解,猜想适才南宫易多半是故意示弱诱敌,乘其不备大举反攻。当下议论纷纷,锣鼓嚎哨重新响彻云霄。烛照汶、蒙哥桧等人对南宫易极是敬佩,不疑有他,更是兴高采烈,欢呼狂喊。
狂涛起伏,扁舟摇曳。寰姬芙怔怔地望着半空中那狂蹦乱跳的裂天冰甲兽,惊疑、欢喜、担忧、忐忑,百感交集,心潮比这玉潮池波涛还要汹涌。
“蓬!”一道银电似的光芒从裂天冰甲兽气孔怒爆而出,裂天冰甲兽发出一声凄烈骇怒的狂吼。光芒剧闪,万千水浪从气孔中滚滚喷涌冲射,裂天冰甲兽庞大的身躯陡然瘪塌朵朵水花缤纷绽放,白光狂舞。
一道青光人影飞射冲天,哈哈笑道:“老贼,你这游鱼胃口忒也不好,连我这区区小泥鳅也消化不了!”断刃纵横,两道弧形白光快逾闪电,一闪即没。
“噗噗”连响,裂天冰甲兽背皮翻裂,一大段脊骨迸刺横空,倏地碎断开来。轰隆震响,乌光波荡碎裂,这凶狂海兽悲鸣嘶吼,蓦地炸飞开来,消弭无形。气浪鼓舞,一大团雪白水浪四下喷涌,银亮色的裂天冰甲神索断折飞扬。
群雄骇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玴海天君的裂天冰甲兽震敝号称玴海三大震敝之一,竟在刹那之间被南宫易击破!
三头兽王又惊又怒,只道南宫易深藏不露,扮猪吃象,险些连肝肺也一齐气爆,一齐厉声喝道:“小贼,竟敢使诈诓我!老子……老子……”气怒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大喝一声,冲天飞起,闪电似的朝南宫易扑去。半截裂天冰甲神索风雷电扫,“呼”地一声,狂风狂舞,卷起一道十余丈长、四丈余高的汹猛银光,朝他当头劈落。
来势汹汹,如雷霆山岳,索风及至,周围空气登时轰然着火,远远望去,仿佛电光石火,怒卷长空。索影投映处,银潭惊涛鼓卷,纷纷冲天炸射。
南宫易心念如潮汹涌,一气呵成,青衣鼓舞,衣带如飞,在火光索影中飘飘欲仙,姿势优雅洒落,极是好看。断刃刺劈斩砍,耀射出道道眩目弧光,仿佛一柄狭长光刀纵横开合,气芒刚厉凛冽,竟与老贼斗得难分难解。
众人目瞪口呆,骇异难解。季全山、澹台明等人面色忽白忽红,哑口无言,心中均想:“原来这小子竟如此厉害!先前与我相斗时,他若竭尽全力,我哪里还能全身而退。”冷汗涔涔,连呼侥幸。
寰姬芙又惊又喜,低声道:“他……他这是什么刃法?又好像是神诀,好生奇怪。你们见过吗?”韦爵爷与尹黄等人张大了嘴,呆呆摇头,俱是诧讶至极。
看了半晌,惊雷帝国中人面色大变,有人忍不住脱口道:“奇怪!海神神少怎地竟有如此强沛的惊雷真气?”
贝妩岚娅、西光吋等人面面相觑,惊疑万状,蓦地想道:“难道是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与他勾结,暗中传授?”纷纷朝惊雷天尊圣主、潮阁圣后望去,见他们亦是惊愕皱眉,不似作伪,众人心中更是大惑不解。
尹黄心道:“难道这刃法竟是城主在沧浪岛时从惊雷帝国弟兄那儿学来的?”
但旋即又想:“他娘的腿的,倘若谁有如此通天彻地的刃法,早逃之夭夭了,还待在那岛上作甚?”
空中气浪层叠进爆,银光火芒厉电穿梭,雷霆似的阵阵炸响。大浪冲神鼓舞,人影交错,转瞬间又激斗了数十赌局,仍是不分胜负。
三头兽王久攻不下,越发恼恨惊恚,只觉南宫易身法飘匆,变幻莫测,刃诀凌厉刁钻,防下胜防,招式之奇之妙,生平见所未见。自己竭尽全力,竟不能伤之分毫,反倒时而被他迫得险象环生,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