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人,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下恶事,终究会被发现。”
“皇上,人已经来了。”穿蓝袍的小太监小跑着进来,跪下来传话。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
小太监小跑而去。
皇上轻声道:“芙蓉,朕今日叫了钦国侯还有他夫人来。朕倒想亲自问一问她那位夫人。为何要如此歹毒,竟然要杀害王紫秀,杀王紫秀不要紧。阴差阳错的,差点把你给杀了,差点把朕给杀了。”
芙蓉点了点头。
阳光斜下去,窗台更暗了。
养心殿里黑色的地板干净的能照出人脸来。
皇上不发一言。
芙蓉也不发一言。
伺候的小太监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诺大的养心殿。如此的肃穆,肃穆的可怕。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急促的脚步声之后。是一阵轻微的,如风吹落叶一般的沙沙的软软的脚步声。沙沙的脚步声之后,是柔柔的浅浅的脚步声,听这声音。应该是三个人。
果然。
钦国侯着一件油紫色绣白鹤的袍子,系深紫色披风急急而来,太过着急。他额头上甚至有大滴的汗。
钦国侯身后,站着他的大夫人。面色有些暗淡,涂着暗红的唇色,眉眼黑直,暗红色的罩衣有些大了,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或许是憔悴的缘故,以致她绣了牡丹花的罩衣也没有了光彩。
大夫人身后站着关月秀,关月秀本是姨娘,论地位,她是没有资格到养心殿来的,只是今非昔比,出了这事之后,她还是被召唤来了。
关月秀涂着水红的如明亮朝霞般的唇,眉眼柔魅,目含秋波,即使养心殿的光线不好,也挡不住她的闪闪发光,她盘扣小褂上绣的花发着金光,她发髻间的玉簪子发着白光,她手腕上的镯子发出青色的光,她被一团光包围,在养心殿里熠熠生辉。
跟大夫人的混沌暗淡比起来,关月秀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夺目,以致芙蓉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此时此刻关月秀不是来养心殿认罪的,而是在戏台上唱曲儿,那种明媚得意,让春天黯然失色。
“关月秀的心理素质倒是很好。”芙蓉冷瞧了关月秀一眼,此情此景,若换成别人,一定吓尿了裤子吧,没想到关月秀还能临危不惧,不但不害怕,甚至脸上还有得意的神色。
她的美艳,完全把大夫人比了下去。
“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芙蓉鄙视了关月秀一把。没想到关月秀也盯着芙蓉看了看,甚至,她还笑了笑,她嘴角的笑那么明显,她的两个浅浅的酒窝都乍现了,像是挑衅一样。
“皇上,皇上你弄错了吧,我的夫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钦国侯是个粗人,一路慌慌张张的过来,此时说话也没了章法:“我们钦国侯府可是规规矩矩的,是哪个该挨刀子的,又背后捅我的刀子?皇上你一定弄错了。”
“钦国侯,你说朕弄错了?”皇上不动声色。
“皇上……”钦国侯赶紧跪了下来:“我说错了,皇上没有说错,皇上说的都对……啊不对,我是说,皇上说的怎么会错呢……可是皇上,我夫人虽无大德,但她一向守本份,是个老实的妇人,她是不会干出那种事的,皇上明查……刑部那帮人,真是活够了……”
皇上不语,也不理会钦国侯在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钦国侯的两位夫人。
芙蓉也静静的盯着关月秀。
关月秀依然是不慌不忙的。
一旁的小太监大声道:“这件案子皇上亲查,刑部已传了折子上来,白纸黑字的口供都在,夫人还是赶紧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丢了钦国侯的身份。再则,在皇上面前敢有所隐瞒,那可是死罪。”
“月秀,我相信你没做这种事,月秀,你不要害怕,你只管一五一十的跟皇上说,说你没有指使歹人。”钦国侯自然心疼关月秀,爱戴的温存的交待她。
关月秀点了点头,她微微的抬起头,尖尖的小下巴也闪着得意的光芒,她水红色的唇像夏日水塘里开的最艳最浓的那朵荷花,那种水嫩嫩的红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她微微的张了嘴,只是还没说话,风头就被大夫人给抢了去。
大夫人突然就跪了下来。
跪的太过突然,以致她的罩衣都皱巴巴了,有些宽大的罩衣把她笼罩了,罩衣上开的正旺的牡丹花也暗淡无光毫无颜色,大夫人脸色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有些老气的唇色掩映在暗淡的阳光里,那种暗红的唇色竟然近乎黑色般吓人,大夫人的脸红的如猪肝一样,她紧握了握白色的丝帕,她红色的脸缩在罩衣里,她的声音低低的:“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些人,也是我主使的,是我主使人去杀王紫秀的。”
“你说什么?夫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钦国侯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切,他试图去扶钦国侯夫人,可伸出的手却被大夫人拨开。
“大夫人你做什么?”芙蓉惊的站了起来:“你温柔待人,平和亲近,你跟王紫秀无冤无仇,你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大夫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你千万不要替别人受过。”
芙蓉太过紧张,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忠烈侯夫人说的话,好像话里有话。”关月秀笑盈盈的立于钦国侯身边,一脸淡定的盯着芙蓉:“忠烈侯夫人的意思是说,指使杀王紫秀的人是我了?”
“除了你还有谁?”芙蓉倒是直言不讳,在她看来,这件事少不得跟关月秀有关系。
可此时,大夫人却呆呆的跪在哪里,眼中流泪,一脸平静。
大夫人不是冲动之人。她如今是怎么了?
皇上冷冷道:“钦国侯夫人,你倒有胆量认,倒让朕高看你一眼。”
“皇上,一定是刑部的人弄错了。”芙蓉跪了下来替钦国侯夫人求情,往事历历在目,钦国侯夫人温婉的模样浮现在芙蓉面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得不断的重复:“皇上,一定是刑部的人弄错了,一定是刑部的人弄错了,大夫人怎么可能有害人之心,一定是弄错了。”
皇上不语。
钦国侯大夫人感激的望向芙蓉,突然的面如死灰,声音也如死水一般:“苏夫人,你不必替我求情了,这一切,真的都是我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