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水楼在卧室找了一圈,全是男士的衣服。
是季战谦的尺寸,在小岛上,女佣让她背过关于季战谦的一切。
时水楼肚子饿了往楼下走时。
她突然注意到这栋别墅有一间小阁楼,她折身,上阁楼。
打开门,阁楼的房间没有装潢过。
白色的墙壁,淡黄色的地板,里面干净静谧,一层不染。
空荡的房间,只有一个东西,被布罩裹住。
时水楼踏进去,手拽住布罩一角,一用力,布罩掀开了。
双眼一亮,是它,全球就三款钢琴,她老师想买买不了的那架。
时水楼的右手抚摸上去,几个清脆的声色从键盘上蹦出。
大厅,季战谦一身白色休闲装,垂在身侧的大掌捏紧,松开,再捏紧……
他如此反复了几次,才驱走了墨眸里的阴霾,放松紧绷的四肢,嘴角扯出温情的微笑。
季战谦一步步走上楼梯,来到阁楼房间的门前。
时水楼的妈妈来自江南水乡,秀婉端庄,落落大方,而且又出生书香世家。
所以从小就对琴棋书画有不少的研究,作为时婉清的女儿,时水楼更是青出于蓝。
时水楼坐在椅上,双手放琴键上,一曲如流水般倾泻了出来。
专注的她,根本就没擦觉到门口有人。
季战谦没有进去,只是侧着身躯,透出那半掩的门缝看她。
她白皙的指尖在黑白琴键上不断跃动着,她闭着眸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素净清丽的五官柔美而动人。
“司沐,你喜欢我弹钢琴,为什么我一个人弹了六年,你还是没有出现。”
当年,她一袭长裙,一头及腰的长发,怀里抱着两本书,清冷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
梨花树下,她和司沐席地而坐,可是,那都只能成为回忆了。
琴声就在那么一刻不和谐了,漏音了,紊乱了。
季战谦看她紧拧着秀眉,十分……烦躁。
能弹出第十三双眼睛还毫发无损的时水楼。
能从信息隔绝的小岛上逃之夭夭的时水楼,坐在钢琴前,竟然会烦躁?
为了谁,该死的,这死女人是在想着谁。
不管以前清冷的时水楼,还是现在受伤的时水楼,烦躁这词真的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琴声嘎然停止,他看她垂着眸,痛苦的摇晃了几下小脑袋。
“对不起……”她迷茫的看了会,轻闭了眸,就流下了两行晶泪。
季战谦的瞳孔募然收缩着,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捏着,喘不了息。
他不明白,一个人得有多大的存在感,消失六年了,还能让对方默无声息的掉泪。
季战谦阖了阖眼眸,看着时水楼深吸口气,她又继续弹奏。
他却没了聆听的兴趣,转身,一步步走下楼梯。
时水楼,从今天开始,忘掉那个男人!
季战谦的眸子里,一抹杀戮闪过。
十分钟后,时水楼从阁楼里出来,回到卧室,穿了一件季战谦的衬衣。
她总不能裹着浴巾到处走,时水楼百无聊赖,又走进一间书房。